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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丝异样的由来,就是她身边的西窗。
西窗一边扶着她肩头,一边瞪圆了眼睛打量她的脸:“你的脸怎么这样白?是不是仍觉着不舒服呢?还是说过度惊吓?你不用怕了,现在主子在这里,没人敢伤你……对了,要说你胆子这样小,怎么竟然就敢去跟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周旋呢?”
阑珊才醒,还未完全恢复,给西窗一句句问的耳旁嗡嗡作响:“我……”她犹豫不决地看着西窗,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她担心的那个答案。
此刻她额头上还缠着纱布,脸上白的毫无血色,两只眼睛因此更加的恍若点漆,透着一股子极为脆弱之感。
西窗之前因为绯闻的缘故对她多有微词,但自从分别后,时而想起,心里还是挺记挂的,而这次的事情生,却让西窗对阑珊更加的另眼相看,之前的那点芥蒂早又飞得无影无踪了……
西窗啧啧了两声,看着阑珊憔悴病弱的模样儿,一时之间爱心大:“看你这可怜劲儿,真叫我难以相信你居然当着那个什么严老大的面儿护住了龚家小姐……”
阑珊实在分不清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听到这里才又一震:“对了,龚小姐,她、她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自然是好好的!我们主子已经命人将她好生护着送回京城跟龚少保团聚去了!”
“是、是吗?这就好了。”阑珊忍不住挠了挠鬓,她记得她没有告诉那个人龚如梅藏身的地方啊,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西窗看着她呆呆的样子,真是替她心疼的不得了,便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一点:“你以后别那么呆头鹅似的了!这话我西窗只对你一个人说,虽然说救人是好事,但是那些贼人什么事儿做不出来?这次得亏我们主子去的及时,不然的话你的小命就没了知不知道!——以后还得劳烦我给你烧纸!”
阑珊哭笑不得,可从西窗这话里却嗅出了一点信号:那及时到场救了自己的的确是赵世禛无疑了,可是看西窗的表现以及话中透出的意思,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难道是赵世禛没现?不,不可能,荣王殿下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那么……是他没有把这真相告诉西窗?
“那个、我的衣裳……”阑珊想问问是谁替自己穿的衣裳,因为很怕这个问题,声音也小若蚊呐。
西窗还没听清她说什么,门口便有人轻轻咳嗽了声。
那秀挺如玉树巍峨如春山的身影立在门边上。
西窗忙跳下地,毕恭毕敬地在床边站住了行礼:“主子!”
猝不及防,阑珊跟赵世禛的四目相对,对上那双依旧沉静无波的凤眸,她突然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
倘若赵世禛现了……他会是怎么想?会怎么处置自己?
她还有阿沅跟言哥儿啊,该怎么善后才好?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世禛跟她的目光轻轻一对,不疾不徐地进了门。
西窗打量这个架势,非常体贴地退了出去。
赵世禛走到床边,微微俯身靠近。
阑珊下意识地倾身往后避开,眼中的惊惶一涌而出。
赵世禛同她的目光略略一对,便又看向她额头上的伤:“还疼吗?”
阑珊咽了口气,本能地回答:“不、不疼。”此刻她才反应过来,忙要翻身下地参见王爷。
“别动。”赵世禛抬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摁。
这动作却唤醒她才经历的那场噩梦,阑珊一颤,刚要去将他的手拂落却又反应过来,但她的手已经搭在了赵世禛的手背上,肌肤相接,指尖温润如玉,感觉怪异极了,吓得她忙又缩手。
赵世禛扬眉,将袍子一撩在床边坐了,轻描淡写的:“这会儿知道怕了?先前不是很胆大包天的吗?你居然能在严剖的眼皮子底下弄鬼,你可知道对那个人来说,被你如此玩弄于股掌之上,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栽的大跟头?”
阑珊想伸手把自己狂跳的心按回去,这声音太大太吵了,让她几乎有些听不清赵世禛说什么。
“我、我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的办法……”
奇怪,荣王殿下好像没有异状。
阑珊心乱,脑中更乱: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他没看见?如果是真的没看见没现,那难道是上天的奇迹?
赵世禛看着她闪烁的眼神:“你为什么要救龚如梅,按照当时的情形来说,若不管她,兴许你有一线生机。”
“我……只是不能见死不救。”阑珊呼吸不稳,双手不知不觉中握紧了几分。
“为什么不能,任何情况下,自保才是最主要的,不是吗?你想过没有,你很可能因她而死。”
“当时、顾不上想别的了。”
赵世禛微微一叹,这熟悉的叹息声让阑珊越惊心。
“舒阑珊,你聪明的时候,让人觉着可惊,愚钝的时候,又叫人觉着可怕。”
“殿下……”阑珊讪讪的,大概是缺少水分,口中干涩,“我、我……”
她委实没有办法如此心绪不宁的面对这位殿下:“对了,李先生跟王捕头找过我吗?我是不是该……”她忽然想逃走,一走了之不闻不问也许是最佳选择。
“李墉来过两次了,”赵世禛蹙了蹙眉,淡淡回答,“都给我打走了。毕竟你还昏迷着,这种情形下不适合把你交给他们,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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