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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收获了一枚风雨无阻的小跟班——瘦瘦小小一个,长得很白。
纪寒记得她。
由于外表太过出众,被私下了取绰号叫“冰王子”的纪寒同学以被同级们以远超第二名的票数投进了校庆的表演名单。他又不能上场表演解题或是半个小时不笑不说话,只能迫于无奈地把水平一般的钢琴拿出来上报了项目。他是有点笨手笨脚在身上的,前几年偶尔会去他那位基督徒干妈的琴行里学一下,以此锻炼自己肢体协调的能力。纵使纪寒觉得以表演节目争取高中优先择偶权这种事毫无意义,但要是在校庆上出洋相他也不愿意,于是那阵子每天都去学校礼堂练琴——没有人的学校和有人的家里,爱面子、不想被人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的他当然选择前者。
那天他照常练习着。聪明的脑袋弥补了肢体协调能力上的不足,他已可以很流畅地演奏,明天不用再来。
按琴键的手忽然停住了,他对上窗户外那人的目光。
纪寒不是没有被塞过情书、堵着告白过,初中时期甚至有女生看到他会夸张地尖叫。因此他很熟悉她目光里的“喜欢”——往往持续不了多久就烟消云散,或者转移到“阳光的篮球队主力”这种角色身上。
再加上他觉得她偷窥的行为有失礼貌,于是他开口时语气不怎么好:“有事?”
对方,那个瘦巴巴的小姑娘,居然被他凶哭了,猛地缩回了身子。
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勇气跟着他。纪寒收回看着那个小跟屁虫的余光。这次他不打算再搭理她了,免得又伤害到她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倒不是对她别有爱怜,只是他觉得这样做显得自己很没教养。
所以不搭理就好,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受不了他的无视和冷漠而离开的。和那些人一样。
——后来?后来就有了他们的后来。
但纪寒之所以爱白露,并不是因为被她的执着打动了,或是觉得她就该一辈子喜欢自己。他喜欢白露身上与他不一样的部分。童年时期她得到的爱比他还匮乏,但她无疑比他更勇敢。
她让纪寒敢于承认:他口中的“没必要”只是因为害怕和得不到而自我欺骗的谎言。看上去冷冰冰的纪寒其实也渴望着爱与被爱。
“因为你,我的世界有了颜色”是句又俗套又公式的情话,但它的确能很好地概括纪寒的感受。白露给他带了许多他曾经觉得“没必要”的东西:真挚热烈的情感、人类活动产品的附加价值、琐碎日常中的别有意趣——她带着这个世界的美握住了他的手,于是纪寒回握的时候也感觉自己与世界有了链接,开始喜欢这个有她的世界。
从对方身上学会了爱的,何止是白露一个人。
“你以为我是喜欢你的脸?”白露噗嗤一声,都笑出声来了,“纪寒,虽然我觉得你真的长得很好看,但是我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欸!”
纪寒也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些年为了保持她喜欢的外貌而锻炼和护肤的行为真的很蠢。纵使外貌协会这种特质与他认识里的白露有些违和感,可他一直认为自己太冷漠,因此他不知道除了外貌,对自己事业和家世都不感兴趣的白露还图自己什么。
他心里这段关系终于稳固。他的感情和脆弱都有了可以好好保存的地方。白露坐在柜台上,纪寒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有一滴眼泪像柔软的羽毛慢慢从他的脸颊降落下来。
“你总说我笨蛋。”白露环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你才是笨蛋,纪寒。大笨蛋。”
“不许说我。”
“霸道的幼稚鬼。”
“骂完没有。”
“傻瓜。”
“差不多行了。”
“扮嘢,死要面子活受罪。”
“喂,白露!”
两个人笑着闹做一团,白露看着恋人终于放松下来的脸,闭上眼睛,承接了这个温柔的吻。
也许这一刻,他们才真的做到了亲密无隙。
“好啦,我重新下一碗面给你。”白露快速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啊,完全糊掉了呢。”
她又重新下面。纪寒这种被阿姨、管家和厨师伺候长大的家伙连煤气灶都不会开,却说要帮她的忙。结果当然是手指被烫红了一小片。
他可爱的女友半是好笑半是心疼地帮他用冷水冲手指:“我都说我来嘛,疼不疼啊?”
他说不痛。和她分食完那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青菜面后,温暖流进四肢百骸。纪寒不再介意被她看到自己侧躺时的脸,重新刷了牙后和她在床上面对面地拥抱着,说了很多话。他终于向她敞开了心,和她谈起自己的家人和一些小时候的事。白露心疼地亲亲恋人的嘴唇,并没有出言安慰——共享苦痛,而不是以“安慰”将自己剥离出来,这是她爱他的方式。
“好了,说说你的事。”纪寒的手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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