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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忽问:&1dquo;你想抽烟么?”

  火柴擦亮,南雅看见周洛的眼睛是红的。她问:&1dquo;你喝了多少酒?”

  周洛长长地吐出一口烟,说:&1dquo;忘了。”

  两只烟明明灭灭,再无言语,只有细细的曲调声从耳机里流露出来,&1dquo;爱已是苦累,相爱似受罪,心底如今满苦泪;旧日qíng似醉,此际怕再追,偏偏痴心想见你”

  南雅听着歌,抽着烟,心里一片荒凉。耳机线另一端连着周洛,不知他心里作何感想。前方艰难险阻,恐怕时日无多。此刻一起趴在桌上安静听歌的时光,或许会是最后的美好了。

  一曲完毕,周洛关了单放机,对南雅说:&1dquo;小师姐,我给你背诗吧。好久没念了。”

  &1dquo;嗯。”

  &1dquo;这诗名字叫,镜中。”

  周洛的手搭在柜子上,指间的烟青雾袅袅:

  &1dquo;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了下来

  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

  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

  危险的事固然美丽

  不如看她骑马归来

  面颊温暖

  羞惭。低下头,回答着皇帝

  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

  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

  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南山”

  周洛念完,问:&1dquo;喜欢吗?”

  南雅趴在桌上,歪头看他,轻笑说:&1dquo;喜欢。”

  周洛说:&1dquo;我也很喜欢。第一次见到就背了下来,我觉得这诗的感觉,很像你。”

  南雅问:&1dquo;你说我像坐在镜子里的人?”

  周洛说:&1dquo;你是危险又固然美丽的事。”

  南雅盯着他看,一时没说话。

  周洛问:&1dquo;小雅,你这一生,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后悔的事?”

  南雅微眯起眼,慢慢呼出一口烟,说:&1dquo;没有。”

  周洛默了半晌,问:&1dquo;嫁给徐毅也不后悔?”

  南雅说:&1dquo;每一步都是在当时qíng况下必然的选择。也或许是明白后悔无用,所以从不后悔。”

  周洛笑了笑,说:&1dquo;也对。”

  南雅问:&1dquo;你呢?”

  周洛看她:&1dquo;什么?”

  南雅说:&1dquo;你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后悔的事?”

  周洛头低得更深了,揉了揉眼睛,说:&1dquo;冬天的时候,我不该喝醉酒,吃错药。”

  南雅心头滑过一丝凉意。他后悔了?

  周洛无言,又说:&1dquo;继续听歌吧。”

  南雅说:&1dquo;嗯。”

  周洛说:&1dquo;我想听红颜知己。”

  南雅握着烟的手顿了一下。

  周洛撑起身体,揉着额头,说:&1dquo;磁带呢?”

  南雅垂眸想一秒:&1dquo;我去找找。”

  她摁灭了烟头,走去隔间。隔间拉着厚窗帘,光线昏暗。南雅没开灯,蹲在地上,在放磁带的纸盒一个个翻找着。天气太热,她很快全身出汗。

  一只手覆上来握住她的手,周洛不知什么时候跟进来了,指尖在她手心摸了一下,摸到一层汗。

  彼此心里都是一个咯噔,却又竭力维持着表面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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