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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尧叹了口气:“不行,还是得找个人接你回去。”
他从倪雪的衣兜里取出倪雪的手机,在倪雪的面前扫了一下,给手机解锁。页面上弹出三个未读的微信消息,发信人的备注是“凶巴巴”。
趁着倪雪还能和人交流,彭尧问倪雪:“我该给谁打电话?”
“随便,除了蒋冬河……”
那看来就是打给蒋冬河。
还未等彭尧点开通讯录图标,找到蒋冬河的电话号码,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蒋冬河三个大字显示在屏幕上。还真是来得巧。
彭尧接通电话,把手机递给倪雪,“你们先聊聊,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他。”
倪雪还不知道对面是谁,下意识道:“喂?”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倪雪,你在哪?”
蒋冬河只听得到那边十分嘈杂,巨大音乐声混杂着谈话声,依稀分辨得出是娱乐场所。他说:“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
酒好像醒了一点,又好像没有。周围明明吵得要命,倪雪却仿佛听不见任何噪音,唯有蒋冬河那把低沉的嗓音能令他维持片刻清醒。倪雪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嘴上却说:“不要。”
一瞬间,蒋冬河的声音变得很冷,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次,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倪雪,告诉我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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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哥急了!场面即将变得很赤鸡!
后天有门考试,明天大概率不更,如果明天没有,就是后天晚上见~
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噢=3=!
34所以他保持沉默
彭尧替倪雪接起电话时不小心按了免提,因此在旁边也能将倪雪和蒋冬河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彭尧本就擅长察言观色,用脚趾头都猜得出蒋冬河就是当初在教室外等倪雪下课的男生,也听得出蒋冬河对倪雪的担心。尽管不知道这两人闹了什么矛盾,但这通电话听起来反倒像是打情骂俏,听得彭尧一个局外人一阵牙酸。显而易见,让蒋冬河现在过来把倪雪接走就是最优解。
于是,彭尧拔高自己的说话音量,开口道:“在xx酒吧。”
酒吧里还是太吵了,蒋冬河听不清,只能辨别出对面换了个人讲话:“麻烦你把地址用倪雪的微信发给我。”
彭尧说ok,蒋冬河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倪雪只觉那股眩晕感更甚,但与他摄入的酒精无关,与周围震耳欲聋的音浪无关,他不知自己现在是否显得失态,也不愿承认自己又一次因蒋冬河产生了情绪波动。
趁着倪雪上下眼皮还在那儿打架的工夫,彭尧轻轻抽出倪雪手里的手机,点开跟“凶巴巴”的聊天页面,发送了当前位置。
还在跟倪雪打电话的时候,蒋冬河就已经穿好了外套向门外走,现在收到对方发来的地址,他便直接用打车软件叫了辆出租。
他至少可以确认倪雪没遇见危险,这多多少少令他安心了一些,然而“没遇见危险”并不一定等于“安全”,他没有忽略一件事——倪雪在酒吧里,并且喝得烂醉,身边还有其他人。
蒋冬河又忍不住想到倪雪的上一次醉酒,那时他们二人还住在窄小破旧的出租屋,隔着一层不隔音的薄墙,邻居那对情侣在办事,屋内的倪雪也并不老实,酒品奇差,很能折腾人,让蒋冬河度过了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的一晚。
而倪雪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回他消息,和别人一起去酒吧,还说不要他来接。
还真是长本事了。
蒋冬河在心里冷哼一声,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视线没有任何温度。
出租车抵达目的地,蒋冬河关上车门,像那间酒吧走去。
cb里挤满了人,随着音乐群魔乱舞,被屋内的人群挡着,蒋冬河推不开门,只好换成拉开,一边跟人说“抱歉,借过一下”,一边挤进人潮。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里边人个顶个穿得清凉,更有甚者为了助兴,衣着在蒋冬河眼里已经到了不堪入目要打马赛克的程度。
蒋冬河像误入了盘丝洞,他好不容易从门口挤进舞池中央。凭借着高个子跟从小到大没近视过的好视力,蒋冬河环视乌烟瘴气的室内一圈,终于瞧见了坐在吧台边高脚凳上的倪雪。倪雪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睫低垂,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一打,看不出人原本的肤色,但蒋冬河知道,倪雪一醉,双颊就会泛起不自然的红。
蒋冬河向倪雪走过去,攥住了那人的手腕,用了不小的力道。
酒精麻痹了一部分感官,倪雪起先没觉出痛,也没抬眼,只以为是搭讪的人——他今晚在这儿一坐,既不下去跳舞,也不跟人聊天,就默默地喝酒,还顶着这样一张脸,已经记不清收到多少明示暗示。
倪雪抢先回绝道:“我不去跳舞……”
“倪雪,你最好睁眼看看我是谁。”蒋冬河冷笑,“你倒是够有闲情逸致,要不然我现在请你跳一支?”
不需要睁眼,只听前两个字,倪雪就已经意识到了来的人是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手腕上传来的力度似乎逐渐加重,他答非所问,小声说:“蒋冬河,你攥痛我了。”
蒋冬河开门见山:“跟我回去。”
彭尧原本也嫌这屋子的暖气太躁热,蒋冬河一来,周遭气温降低了不少,但又好像凉快得过了头,开始结了冰碴儿。彭尧试图缓和气氛,对蒋冬河说:“他喝了一杯酒,只是醉了,没什么别的事。”
蒋冬河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彭尧和小迪,联想到刚才电话中另一人的声音,又问:“你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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