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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灵听完后,如进入一场大梦之中,越来越迷惑。那前辈叹了口气,说道:“王少侠,不瞒你说,这些传闻也是我听前辈讲的,那血冲诀我更是见也没见过的。况且,我们也不必觊觎那血冲诀。”王耀灵听后,细细一想:这前辈知道血冲诀的来历,想必是武林中名声在外的人物,武功定不会弱,倒真不必得到血冲诀。而那日,陈逸轩使的剑法正是白峰山的剑法,前辈既然会白峰山的剑法,何必要再学血冲剑法呢?如此想来,那前辈之言确实非虚,倒是自己想的多了。可是,华山上毕竟还有华山派,难免是华山派的人干的。
于是王耀灵躬身道:“王耀灵多谢前辈指点,今日确是在下心中错怪了您。但不知血冲诀是否为华山派所劫。”那前辈道:“绝不会,华山派一百多年来参研那血冲诀不透,早把它归为伪书置之不理,更不可能去取走的。”王耀灵听了,心中默许,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心中的另一种疑惑又涌了上来,问道:“前辈,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示下。”那前辈道:“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可回答。”王耀灵顿了顿,问道:“在下听前辈讲起白峰山的往事如此详细,对白峰山的剑法也钻研透彻,在下在此斗胆问一句,前辈和那白峰山有何渊源?”
那前辈听了这话,似是一愣,没有搭话,过了半晌,
这才听他叹了口气,说道:“多少年的往事,还提它作甚,王少侠,这其中韦曲,将来你也许会知道的。”王耀灵知他这话便是不愿相告,只不过话说的委婉了些,也便不再追问,行礼道:“在下多谢前辈指点,叨扰之处,还望前辈见谅。”前辈笑了笑,说道:“王少侠不必客气,若是有事,那便请吧。”
王耀灵又一行礼,向外走去,却不时向回望望,见层层白帘子内,隐约映着一个盘坐的身影,气定若闲。王耀灵不禁暗暗叹道:这前辈定然大有名声,谈吐举止不凡,知道的事情也甚是奇怪。待我回去问问师父,他兴许知道这位前辈的来历。一想到师父,立时那遗失的血冲诀又涌上心头,便要赶紧下山而去。
外面陈逸轩等人候着,见王耀灵出来,都纷纷凑了上去,那陈逸轩道:“王大侠,你可见到师父了?他老人家可好?”王耀灵摇摇头道:“没有,我和前辈隔着好几层帘子说的话,没看清尊师的样子,不过听声音便知尊师气血陈定,内功深厚。”陈逸轩笑了笑,挽着王耀灵的手缓缓向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师父可不是疑心你才这么做的,他只是不想面见生人,王大侠你可不要想的多了。”王耀灵道:“这倒不妨,见与不见也是一般。”陈逸轩本想再问师父对他说了什么,但是一想师父叫他单独进去,定是有什么私
密的事,于是也不便多问。
二人走出了山洞,一直走到那“禁地”的入口,王耀灵拱手作别道:“陈少侠,请留步,在下这便分别了。”陈逸轩哈哈一笑,说道:“王大侠,你以后只叫我逸轩就行了,不必再叫什么少侠不少侠的。”王耀灵微微一笑,说道:“那也好,你以后也不要唤我王大侠,只叫我王耀灵好了。”钟韫菁等人也过来跟王耀灵作别,不在话下。
王耀灵下了华山,心中却乱如狂麻,不知该继续找寻那血冲诀的下落,还是先回终南山向师父禀明。想到自己没能完成师命,不由得大为自责,暗自道:都怪我当日太过冲动,没问清楚那劫走血冲诀的人的去向,如今这血冲诀不在华山上,却又能在何处?
王耀灵信步走了一阵,心中又怫然道:师父派我前来接礼,对我寄予厚望,还要将师妹许配给我,我却将事情办得如此糟糕,这样回去,也太对不起师父的期望了。可一想起自己没接到礼却是因为自己出手救了陈逸轩,也不能责怪自己当时的行为,只得心里纠结一团。
“我必须要找回那血冲诀回来,才对得起师父的厚望。可是那送礼人说那人是往北去了,难不成我要将北边都走一遭去找那血冲诀吗?脑海中混乱一片,脚下仍是不停走着。
王耀灵一直放步而走,也没了方向。不知走了多久,心中一个声音猛然道:不
行,我不能如此举棋不定,如今,我还是先回终南山告诉师父为妙。我出来快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师父和师妹都该担心了,我得先回去,一来叫他们放心,二来和师父商讨这血冲诀的去向。
主意已定,王耀灵便回头而走,脚下轻工展开,从道路中穿行而过。走了半日,到了一家镇甸,王耀灵又买了几匹良马,一路换乘着朝着终南山而去。
走了十几日,终于到了终南山脚下。王耀灵上山朝着那终南院的方向而去,此时心中又百感触生,既想慢点回去不愿让师父失望,却又恨不得飞到终南院与师妹相见。想起师妹,不由得脸上一热,心中柔情似水,那些苦恼也暂时忘却。
终于到了终南院的门口,那门口前,站着一人,正是护院大弟子张多福。张多福见王耀灵回来,脸上登时眉舒颜笑,几步迎了上去,抓住王耀灵的手道:“大师哥,你可回来了,师父这十几天一直惦记着你,特意让我每日守在外面等你回来。”王耀灵心中一酸,想到:师父对我如此牵挂,可我却让他失望,我可真对不起师父!急忙跟着张多福进了门。
二人一路朝着张承沅的住所而去,正好途经张玉芙时常练剑的花园。其时正过午,却是张玉芙惯常练剑的时候,王耀灵进了花园,却没见张玉芙的影子,不禁暗暗一惊,问道:“师妹,师妹他怎么样?”张多福道
:“小师妹这些日子跟着章公子玩呢。”王耀灵心中陡然惊起,不知那章公子是何人,张多福见王耀灵脸色震惊,又道:“章公子便是血海门郭掌门的义子。”王耀灵记起师父当初说的话,这才恍然大悟,然而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安。
二人到了张承沅的住所,张多福是护院弟子,不便进去,王耀灵则踏步而入,高声道:“师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猛然间听到屋内一声躁动,随即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耀灵抬眼一望,一个人满脸喜色,朝着自己跑来,却不是师父张承沅是谁?待张承沅走的近了,王耀灵扑通跪地,说道:“小徒出行过长,让师父您担心了。”
张承沅捋须微笑,扶起王耀灵,说道:“这又有什么,你能平安回来那便是最好。”王耀灵见师父看到自己回来一副欣喜和释怀的表情,不由得心中更是惭愧,紧低着头不敢再看师父。
张承沅让王耀灵坐下,问候了一阵,王耀灵诺诺而答,显得心不在焉。张承沅渐渐感到异样,见王耀灵一脸忧愁,哪里像接礼而归的样子,不由得大感疑惑,眼睛紧紧盯着王耀灵,问道:“耀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点不舒服?”王耀灵摇摇头,脸涨得通红。
张承沅见了,脸色变得惨白,早无适才欣喜若狂之态,见王耀灵不敢正视自己,心里一悚,问道:“你一路上可遇到什么,
什么麻烦吗?”王耀灵又摇了摇头,仍是低头不语。张承沅接着道:“那你,你把礼物,拿回来了没有?”
王耀灵心底一沉,随即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道:“师父,那,那礼物,被,被人给取走了。”
这几句话,犹如一个霹雳,张承沅脸色更加惨白,接着问道:“那,那是被,被何人,何人接走了?”王耀灵小声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往北方去了。”
张承沅瘫倒在椅子上,连喘了几口气。王耀灵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张承沅。张承沅缓了一阵,冷冷道:“这,这一路上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你给我一点点说清楚。”
王耀灵点了点头,刚要说话时,突然听见外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喊道:“爹爹,是大师哥回来了吗?”
王耀灵心中一喜,听出这是师妹张玉芙的声音。过不多时,张玉芙便出现在大门前,玉面含春。王耀灵正要开口叫时,突然见她身后站着一人,身材修长,倜傥俊俏,白面如镜,甚是潇洒英俊,手持一把折扇,和那张玉芙有说有笑。王耀灵觉得胸口一闷,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
张玉芙见了大师哥,忙拉着那人的手,一起走了进来,朝着王耀灵一笑,说道:“大师哥,你回来了,可想坏我了呢?”王耀灵见她牵着那人的手,心中不快,竟没有理会张玉芙的话。
张承沅见女儿进来,忙道了
声:“芙儿,你进来干什么,我和你大师哥正有正事要谈。”张玉芙做个鬼脸,嗔道:“哪有让人跪着谈正事的。爹爹你可真会说笑。”说着放开牵着那人的手,走过去将王耀灵扶了起来,又说道:“大师哥,这些日子你可受苦了吧?”
王耀灵听这言语对自己甚是关怀,不由得心神一荡,急忙说道:“不苦,不苦,能见到你,什么也不苦了。”张玉芙含笑一声,拉着王耀灵的手,走到那人的面前,看着那人说道:“大师哥,这是郭掌门的义子,叫章朝华,这些天我们玩的好开心呢。”王耀灵见章朝华面容秀丽却又不失风流才气,自己相比那可相形见拙了,不禁拘谨不安起来,仓皇间竟忘了行礼。
那章朝华却不等张玉芙说话,率先对王耀灵一拱手道:“在下血海门小子章朝华,见过终南派的高徒王大侠。”王耀灵心中一叹:我心胸忒是狭隘,他只不过是陪着师妹玩了几天,就让我却连行礼都忘了,人家却落落大方,心胸宽阔,你怎么和人家相比?于是也抱拳道:“王耀灵见过章公子,幸会幸会。”
张玉芙待要再说,张承沅突然一拍桌子,叫了一声:“芙儿,快点走,我和你大师哥有事要谈!”张玉芙一惊之下,见父亲的脸上已有些勃然,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心中害怕,忙拉着章朝华走了。王耀灵望着二人的背影,心中却
总有一丝不安。
张承沅又说道:“耀儿,你快把你去时和来时的情况说给我听听。”王耀灵见师父脸色凝重,知事态重大,不敢懈怠,于是将一路的情形叙述了一遍,只是对那前辈讲过的故事却只字不提。
张承沅听完后,皱起眉头,仍紧紧盯着王耀灵,眼神中似有一种狠辣。王耀灵不敢再多言语,在一旁候着。张承沅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轻声问道:“谁让你半途去救人的?”
王耀灵回道:“师父,您素来教我要侠义为先,那日我看情形紧迫,就…..”还未说完,张承沅怒喝一声,身形一闪,到了王耀灵面前,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怒道:“谁让你当时去救人了,你知不知道那礼物有多重要,普天之下仅此一份,你怎么有时间去想着要救人。”王耀灵心中一懵,觉得这与师父平日里的表现大为不同。
张承沅接着道:“我让你快去快回,这礼物对我门派异常重要,可你却中途去管人家的闲事,误了大事,你说你该不该罚!”王耀灵跪地道:“弟子甘愿受罚!”心中却道:我本以为师父会因我救人而宽恕我,没想到师父竟然更为震怒,难道这血冲诀真能举足我们门派的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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