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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么年轻啊？”许弥一听，浑身一激灵，爬起来，大眼睛里写满了震惊：“我不是二十九岁才会死吗？”

  虽然许弥死了千万次，但陈荒年记得他每一世的死法和死亡时间，竭尽全力地去阻止他死亡。

  “不是。”

  陈荒年顿了一顿，补充道：“是活不过二十九岁。”

  在那么多次的轮回里，陈荒年逐渐变得麻木。他尽力去延迟许弥的死亡时间，但始终突破不了二十九岁。

  因为，他和许弥的第一世，许弥就是二十九岁去世的。

  许弥胃已经不疼了，眼里带笑，伸出手指扯住陈荒年的脸颊，“你别这么沉闷，笑一笑。”

  陈荒年配合地露出一个假笑。

  许弥一下子就被逗乐了，说：“你这个笑，感觉我欠了你一百万。有名人说过，多笑笑可以延缓衰老，美白抗皱。”

  “哪位名人说的？”

  “许弥大作家说的。”许弥也不害臊，挺着胸脯，特别有底气。

  “许弥大作家还说过，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也不乱跑。”陈荒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语气怨念，“我被他骗得很惨。”

  许弥心虚地搂住他脖子，凑上去给了个亲亲，撒着娇说：“真的不跑了！我以前不知道嘛，以为我二十九岁以前都不会出事，才那么大胆的。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乱跑了！我誓！”

  可惜在陈荒年心里，他就是个小骗子，那张嘴就是拿来撒谎的，满嘴谎言。

  于是陈荒年故意板着脸吓唬他：“你要是再乱跑，我就提前把你杀了。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在我手里。”

  “我……”许弥无精打采的，“我不出去了还不行嘛……”

  他其实也不太敢出去，就算出门，顶多在小区附近晃一晃就回家了。之前那次逃跑，他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已经不敢再离开了。

  “我也不想关你，可他们太多人想杀你了。如果我不把你关起来，你会被他们抢走，甚至杀害。”陈荒年死死抱住许弥，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有些魔怔地说，“他又出现了，我已经带着你离开了之前住的房子，还是和他撞上了。阿弥，我们躲不开他，只能一直待在家里。”

  许弥费劲地拍拍他后背，想给他一些安慰，“我会听话的。你别那么担心。”

  他猛然想起梦境里的画面。

  如果那些人最后会杀了他，那么最好的破解办法，就是在那些人动手之前，先把他们杀了！

  这就叫先下手为强！

  所以，他在梦境里看见陈荒年杀害了四个陌生人，其中就有今天碰到的那个男人。其实是因为，那四个人都曾杀害过许弥，陈荒年选择了提前动手，借此来保住许弥性命。

  难怪陈荒年一看见那个男人就表现出那么强的敌意！

  许弥已经生了锈的脑子勉强转动起来，分析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惜他太久没用脑子了，想事情想得很慢，眉头皱在一起，不经意间还撅了嘴。

  陈荒年说：“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许弥回过神，“我在想你杀人这事儿。”

  换成是其他人，听见杀人，肯定会感到惶恐不安，但是他们两个，已经见过了太多生死，杀人，居然变成了他们生活里很平常的一个词汇！

  陈荒年也懒得反驳，他知道，许弥最近老是做梦，多多少少是梦见了他杀人的场景，所以才骂他杀人狂魔。

  “我杀人怎么了？”陈荒年问他。

  “你杀那个男的我能理解……”许弥有点迟疑，说出来自己的猜测：“是因为你想保护我对不对？他要杀我，你就把他杀了，这样他就没办法伤害我了。”

  陈荒年用惊讶的眼神看他：“你的脑子还能想到这一层？”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许弥气鼓鼓地给了他一拳头，没好气道：“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破坏氛围！”

  陈荒年说：“哦。”

  “我想不通的是，你杀我全家干吗？”许弥挠挠头，“你杀我妈，杀李彭祖就算了，毕竟他们两个欺负我，你还杀过我爸和我小姨，太过分了吧。他们两个对我那么好，你还把人杀了……”

  看来许弥对前世的了解已经很深了。

  陈荒年叹息着摸摸他的脑袋，像是在抚摸宠物狗，解释道：“我是想换命。”

  “啊？还真是换命？我以为你是因为小心眼故意把他们杀了。”许弥猜到了一点，可是他最后还是死了，所以他以为陈荒年只是单纯的打击报复。

  “我心眼的确小，但是我不闲。”陈荒年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跑去把那些人杀了，毕竟处理尸体，制造完美谋杀，还是要废一点力气。如果跟许弥没关系，他根本就懒得管。

  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

  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许弥身上去了。

  “换命，只能生在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血缘关系越近，换命的可能性越高。”陈荒年说，“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要求，被换命的人，要对换命者有爱，心甘情愿替他去死，否则换命也会失败。”

  换命，就是把灾难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按照气数，灾难先转移到至亲之人。

  “我曾经把你全家都杀了，可是你依然没有活过二十九岁。”陈荒年说，“我原本以为，只要他们死了，就可以进行换命，让你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