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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虚磨磨蹭蹭地跟着花尽渊逛街,年关将至,路上行人纷纷,脸上或多或少是带着微笑的,市集张灯结彩,到处都能闻到过年的美妙味道。
“子虚,你不舒服?”花尽渊回头看孟子虚,后者脸色有点苍白,“你吃坏肚子了?”
孟子虚摇摇头,花尽渊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呢。”
不是不舒服,是非常不舒服!好好的过年带我来这边干什么啊!孟子虚垂下脑袋看自己脚下,这边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也不知道那些占卜的相士是不是脑袋抽了,越国下来这么多个朝代,个个都在这里建都城。
花尽渊似乎没有想那么多,拉着孟子虚一个摊一个摊地逛过去,这会儿,正看上了路边的馄饨摊,过去的越国叫馄饨,现在这个国家赵国,似乎觉得馄饨名字真不吉利,于是改名叫元宝,一条大街下来,很多人叫卖着元宝,新鲜出炉的元宝!
孟子虚拿勺子舀起一个元宝放进嘴里,“师父……好吃吗?”花尽渊点点头,“天界珍馐美味吃多了,觉得凡间的食物也别有一番风味。”
感情您老人家是来尝鲜来的?孟子虚鄙夷地喝口汤,看看都城城墙,和自己所在的摊子遥遥相隔了几百米。灰色的城墙上站了一列巡逻的侍卫,手里拿着长矛,但是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城墙上的麻袋,灰扑扑的麻袋被人用拇指粗细的麻绳吊在城门上。
这就是所谓的示众!
“师父,你看城墙上的那个麻袋。”孟子虚指指那麻袋,花尽渊咽下嘴里的东西,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大概是什么叛贼吧。”
“非也,叛贼的话,大概会砍下脑袋装进竹笼里面示众,这个人分明是留了全尸。”孟子虚摇摇手指,花尽渊的视线却始终没有再往上挪一分,一直盯着对面的糖画摊,“你说……”
“白念不会需要这些东西的!”孟子虚怒道,“师父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啊!”
“你说那不是叛贼,子虚。”花尽渊付完元宝钱,拿剩下的铜钱走到对面打算买一个糖画。孟子虚单手支着下巴,心想师父是不是故意的?老是在她面前装呆,是不是觉得自然呆比较能引起人的同情心呢?但是自然呆也很容易让人火大啊喂!
看着几步之遥的花尽渊弯着腰转转盘,孟子虚捂住额头,“老太婆!知不知道占位子了啊!”
回过头,几个打扮得很乞丐的恶棍正聚在自己面前,孟子虚耸耸肩,让开位子,让位的时候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为的恶棍,额头上贴了一块狗皮膏药,怎么着?坏事做多了所以头上长疮了吧?
“看什么看?死老太婆!”为的恶棍见孟子虚在盯着自己的狗皮膏药看,不爽地踢了孟子虚一脚。只听咔嚓一声,孟子虚扶着桌面跪在地上,神色没有丝毫痛苦,反而咧开嘴咕咕咕地笑。恶棍头被吓了一跳,这个老太婆怎么一点都不疼?莫非不是人!
孟子虚看着恶棍头表情变化,咬着嘴巴笑了半天,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接好自己的骨头,花尽渊正在看摊主画糖画,见孟子虚从元宝摊出来,原先的位子被四个像是混丐帮的人占了,“子虚?怎么了?”
孟子虚摆摆手,看花尽渊的糖画画完了没有,“他们被我吓到了,师父你还是不要计较了。”花尽渊疑惑地看向元宝摊,那四个恶棍坐在位子上正哆嗦得起劲。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孟子虚接过画好的糖画拉着花尽渊的袖子就走,“为什么……子虚你!”花尽渊低头看见孟子虚手里多了个粗布的钱袋,有些惊讶。
孟子虚走得飞快,花尽渊也不点破,废话!要是说出来让别人知道孟子虚反扒了那几个恶棍,那想要不引起注意也难了!
拉着花尽渊一直逃到城门底下,头顶就是被挂起来示众大麻袋,孟子虚喘口气,手里的糖画沾到一些红纸,花尽渊抬手小心地揭下纸片,“子虚,这样做不对,那是人家的血汗钱。”
孟子虚翻个白眼,“师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他们的血汗钱了?都是从别人那里抢过来的黑钱!”花尽渊回头看看确定没有人追上来才松了口气,“但是……”
“让开让开!”迎面一顶轿子抬过来,孟子虚拉着花尽渊躲到一边,对着被抬过去的轿子不屑地一哼,花尽渊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倚在孟子虚身上。孟子虚被花尽渊压得走不动路,将师父一把推开,“师父,那顶轿子有鬼。”
“鬼?什么鬼?”花尽渊问道,孟子虚看着远去的轿子,吸了吸鼻子,“是画皮鬼,而且是个很有道行的画皮鬼。”
“哦?子虚你要降妖伏魔么?”花尽渊问道,孟子虚诧异地回头看花尽渊,“师父,按照你的想法,是该立刻就调查这件事,而不是在这里问我要不要去吧?”
“子虚,为夫现在是夫以妻为天,什么事都要听你的意见为先。”
“那跟上去。”孟子虚指指轿子,花尽渊会意地点点头,手环过孟子虚的腰,闪到一边的暗巷,随后施展轻功跟了上去,孟子虚看着脚下时不时地踏空,出了一身冷汗,这厮果然会轻功!那之前在她面前装什么弱势啊喂!
深夜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孟子虚打着哆嗦跟在花尽渊身后,花尽渊一身黑衣,衬得那张易了容的脸越老气横秋,孟子虚拉了拉衣襟,“师父?”
花尽渊回头看孟子虚,房梁下挂着的灯笼泛着森森鬼火,映着花尽渊的易容,显得分外吓人,“这相府何时也鬼气冲天了?”花尽渊轻声说着,揽住孟子虚,径直摸到一间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门扉虽然看上去时常有人擦拭,但是门一打开就有灰扑面而来,想必是很久没有人进来了,想不到画皮鬼居然住在相府。
花尽渊墨色的眼瞳在门外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光,孟子虚不禁紧了紧握着花尽渊手的手,“子虚,找件衣服穿上。”花尽渊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油灯,孟子虚悄悄地走到衣柜找衣服,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只枯爪,孟子虚嘴角抽搐,伸手将枯爪拉了出来,殊不知这么一拉,连同后面的骷髅一起拉了出来。
“这些都是那画皮鬼干的?”花尽渊挑眉,骷髅样子很是骇人,但是身体表面的皮肤都没有了,鲜红的肌理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之下,已经有些腐烂了。
孟子虚点头,“画皮鬼倒是跟罗刹女有几分相似,只是罗刹女虽然贪吃生肉,喜欢用生血染指甲,从来不喜欢这么麻烦地剥皮,也只有画皮鬼最喜欢这样,把对方的皮剥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花尽渊看着骷髅的样子,紧紧地抿着嘴,“子虚,为何太平盛世也会有这样儿的惨事?”
“世事无常,六界虽遵循天道,但是难免有疏漏,着画皮鬼或许,也是有因缘的。”孟子虚看着骷髅嘴里的金牙,“这好像是个有钱人?”
“我知道。”花尽渊叹气,傻子都看得出来那骷髅手指上套着七八个玉的金的水晶的宝石的戒指,没钱的谁闲着没事往手指上套这个?
“师父你说那个画皮鬼会在干什么?”孟子虚问道,套着外衣伸手推开门,然后退了回来,“师父门外站了个女的。”
花尽渊看向门外,橙红的灯光下,一个鲜红罗裙的女子,容颜如玉,樱唇含丹,微笑着看着自己,“二位是来府上做客的吗?”
“是啊,姑娘。”花尽渊微笑着回道,“小女子箫莏月,二位可以先出来么?这房间里面实在是晦气。”
“怎么?有何晦气?”
箫莏月抿起鲜红的小嘴,“这房里死过人,二位不是见着了么?”
孟子虚回头看倒在地上的尸体,尴尬一笑,“那个姑娘啊,你是?”
“箫府二小姐,先出来吧。”箫莏月半抬手臂,是以花尽渊带着孟子虚一起出来,孟子虚紧紧盯着箫莏月瞧,却什么异样都没看出来,“姑娘你是人?”
箫莏月闻言,呵呵一笑,“这相府虽说阴气重,但小女子的确是凡人。”
“那你看见我们两个闯进来不是应该尖叫吗?”孟子虚疑惑道,箫莏月优雅地抬手扶了扶髻,“小女子在这府上见过太多恐怖的事情,你们两个闯进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花尽渊沿途看着相府风景,虽然看得出当初是如何华贵,但是如今却都结了厚厚的蜘蛛网,孟子虚挽着花尽渊的胳膊,走着走着满意地点起头来,“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相府居然能打扮得和地府有几分相像,真是难得啊。”
箫莏月闻言,停下脚步,“老人家见过地府?”
孟子虚闻言,连忙摆手,“没没,我老太婆虽然半截身子入了土,可是好歹身子还健朗,姑娘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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