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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宋文渊（第1页）

顾候与顾平川是完全不同的。

顾平川从懂事开始，就没有怎么在京城之中玩闹过，每次从边疆回到家中，除了每日要跟着去早朝面见圣上之外，还要去校场训练。以往在军中，训练完就能把空闲的时间安排起来了，回到京城了之后，顾平川就不怎么能出去玩了，因为家中还有天天期盼着自己回家的母亲，还有那个时候还在世的奶奶。

这样活过来的顾平川几乎没有什么办法在外面玩闹，也来不及成为纨绔子弟，来到这种地方自然和顾候不太一样了。

顾候当年可是仗着自己拳脚功夫好，在京城中算得上是一个恶霸的，当然他也没有做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只是纨绔子弟会做的事情，顾候一个也不落下。

而纨绔子弟在京城之中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叫上三五个同样是纨绔的人一起在京中纵马疾驰。有诗曾云，春风得意马蹄疾，大约说的就是那个时候的顾候。

如果后来顾候没有对顾候夫人惊鸿一瞥，死都要娶到顾候夫人的决心，那现在顾候说不定还是个纨绔，举着鞭子不一定看到谁不顺眼都会打一顿。

只是后来顾候纨绔从良了，天天围着媳妇转了，顾平川也不见自己的老爹有往日的风采，便也不信顾候所说的话，也不信自己和别的京城子弟有什么不同，所以也对顾候说的那番自己来满堂春定会让大家都觉得不安的话，有所怀疑。

虽然顾平川是怀疑了，但是就算是他再怎么不信顾候，但早些年当纨绔的经验，顾候还是有的。

京城中这些大大小小的酒楼那么多，只要是生意好的，不管是掌柜还是店小二，都是人精呢，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与别人不同的地方，都会被察觉出来。

顾平川少时还没有进化成纨绔子弟就跟着顾候一起出征了，在边疆的时候还算自由，跟着一般兵油子到处去玩，回来的时候被自己的夫人拘着，也不出来，所以顾平川只要是出门，必然会让人发现他与其他京城中的公子哥的不同之处。

若是被人看出顾平川的行为举止有边疆的人的风范，就会让他们自乱阵脚了——如果粮草行军册真的就在这个满堂春这里的话他们一定会非常担心这个东西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起初顾候与股评这么说的时候，顾平川不仅不信，甚至还觉得自己的爹多少有点毛病，这种事，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他虽然这短短的二十年间大部分的时间在宁都那边和戎狄的人打战，但是他也是在京城之中土生土长起来的，再怎么不一样，也不会不一样到哪里去吧？！

结果来了之后，顾平川才发现，好像确实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不一样，而且还起了疑心，甚至还偷看了自己，在偷看自己之后，还转身跑了。

他丢了几两银子在桌上，然后就不声不响地尾随着掌柜的离开了。

顾平川虽然脸上带着面具，但是却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这里可是京城，贪花样的公子哥儿有无数游戏的方式，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觉得顾平川奇怪。

所以顾平川就这么走在满堂春里面，也没有人觉得有多少奇怪，反而是有人问，“哟，这是哪家的小倌人？面具摘下来给爷看看？”

顾平川没有理会这些人，毕竟自己却是是长得好看，在边疆的时候，就有不少男人想要上前调戏，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手腕却被人抓住了，这个抓住他手腕的人还说道，“这手不行啊，这么粗，怎么服侍老爷们呢？”

就算顾平川再怎么不懂京城之中的风气，被一个男人这么抓着手调戏，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瞪了一眼抓住自己的手的那个人，然后一个翻手，将对方的手腕抓了起来，然后一用力，就让那人哇哇大叫，“我看你的手才适合伺候老爷们。”

抓着顾平川手腕的男人万万没想到顾平川看着清瘦，实际上却是个呛口小辣椒，正想喊疼的时候，却觉得自己手腕上一轻，没了痛感。

当他抬起头来一看，刚刚那个带着面具的清瘦的少年，居然跑得没影了。

顾平川也没有空和人算调戏自己的算账，便看到掌柜的匆匆下楼去了，他手一松，也跟着一起下楼去了。

这掌柜的下楼之后，也没有往外走，而是往酒楼的后厨方向走，可是他去的地方又不是后厨，而是后厨旁边的小院子。

这个小院子看起来像是私院，似乎是满堂春的小二和掌柜休息的地方，可若是只是休息的地方，掌柜的这么急匆匆地跑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顾平川跟着走了进来，就看到掌柜的三两下就钻进了一个房间里，他也跟着钻了进去。

这房间看起来并不是很大，但应该是很少有人来，所以光线和空气都不是很好，顾平川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霉味。

与热闹的前厅不一样的是，这个后院的小房间狭小而逼仄，在这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桌子，看起来像是用来吃饭的饭桌，但是却很不合时宜地摆上了笔墨纸砚，而且墨还是干涸的。

这样狭小的一个房间，是很容易发现里面有两个人的，但是因为这里书架很多，再加上顾平川的身形瘦削再加上手脚灵活，跟着掌柜进了房间之后，就躲在书架的后面，导致胖胖的掌柜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跟着一个人。

掌柜的进来的这个房间里堆满了各种账册，顾平川随便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账册的封面上写着果蔬，柴火云云。

这些东西被掌柜的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架上，同时也给顾平川很好地遮挡。

看来满堂春的流水确实是多，不过就是瓜果蔬菜的账目而已，居然记了满满当当的一摞。

就在顾平川觉得这里的鱼鳞账册多得令人觉得麻烦的时候，掌柜就蹲了下来，然后带着自己肥硕的身体翻了翻，然后翻到了什么东西之后，便将那些账册给拿了出来，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好没丢。”

顾平川听到掌柜的这么说，心中大约也知道这是重要的东西，留了个心眼，然后就看着掌柜的出去。

他这一出去，顾平川就走到刚刚掌柜的翻着的地方，掏了掏，果然就看到了粮草行军册。

这粮草行军册一拿出来，顾平川还没看上几眼，就觉得不对经。

这些年，大周朝可谓是风调雨顺，收上来的粮食总是很多的，但是在粮草行军册上的粮草记录却越来越少。

若是只是在沿途中，给士兵当成口粮了，那也不至于少了啊。

而且顾平川还看到两年前，运往定边城的粮食总量，他估算了一下，这些送到定边城的粮食总量才一点点，可是他去抢定边城的粮库的时候，却也发现了粮草并不像是粮草行军册上写的那么少。

可是在粮草行军册的最开始，可没有这么少的粮草啊。

就在顾平川想到有可能出现的事情的时候，他咬了咬牙，骂道，“这些渣滓。”

他刚骂完，就看到这放着粮草行军册的架子下面，就有个突起的小东西，这是什么木匠会在架子上放置一个突起的小圆柱？

顾平川想了想，就按了下去。

结果，这一按就碰到了开关了，然后在顾平川的面前的墙壁突然像是门一样打开了。

此时的顾平川还蹲在地上，他惊讶地往打开的墙看去，正好就看到一双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看着躲在密室后面的人——这人居然是宋丞相宋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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