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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当即气得在家里把段姨娘母女臭骂了一顿。骂完后立刻带着刘悦薇一起,去银楼里花了二百多两银子给郑晗珺买了个金项圈,又从家里铺子拿了几匹好料子,添上许多吃食,去郑家看望郑晗珺。
郑太太亲自迎接她们母女,“什么风,把弟妹吹来了。”
魏氏先带着女儿给郑太太请安,郑太太带着她们母女往里走。
魏氏也不拐弯,“我听说晗珺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因着我们的原因让孩子受委屈,我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便带着薇儿一起来看看她。”
郑太太连忙道,“弟妹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是亲家,又是通家之好,难道我会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随意说了几句上不了台面的话,就回来责怪自家人?她们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嫌银子脏,她们身上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银子买来的?当初我的日子多难,官人去读书,家里烧锅无米下,还不是弟妹拿银子帮衬我,才解了我得难处。”
魏氏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嫂子快别提了。我们不过是费了点银钱,却得了哥哥嫂子这样好的亲家,还有贤哥儿这么好的女婿。”
郑太太把她们母女带入自己房里,“弟妹可别听外头人胡说,银子哪里脏了,我最喜欢银子了!难道她们不喜欢银子?我看这满州府的太太奶奶们管家,谁不往自己怀里搂银子呢。这些丫头们整日不当家,就会念些个湿啊干啊的,张嘴就要吃饭,伸手就要穿衣,却嫌弃起银子来了。你要是有风骨,把自己私房银子都捐了出去,我才佩服她们呢。那段姨娘一个小婆,当初冯知府花了十几两银子买来的,如今倒会教女儿看不起我们呢。呸,什么好东西。”
魏氏忍不住笑,“还是嫂子说话痛快,这一二年间,我们在外头总是能听到什么高攀不高攀的闲话,我待要和她们争论两句,显得我心虚,若不争论,平白又让人生气。”
郑太太怕魏氏有心理负担,安慰她们,“弟妹不要和那些蠢人计较,珺儿受委屈,我心里也生气,但这事儿和弟妹无关,和薇儿更无关。嘴巴碎的人,就算贤哥儿尚了公主,她们也能笑话我们哥儿吃软饭,心思正的人,知道我们两家的事情,只有赞叹我们老爷和刘兄弟义薄云天胜过亲兄弟的,不是谁都能拼上家底供人家读书,也不是谁都能把家底全部压进去给人做生意回本的。弟妹,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自责的话了。”
魏氏心里十分感动,“哥哥嫂子真是厚道人,不怕嫂子笑话,自从大哥做了官,我们原想过门第不配,取消婚事,如今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郑太太看向身边的女儿,“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女儿还没过门,被人这样说,要是婆家人还不知道护着,那该多糟心呢。薇儿又没做错什么,我岂能无故加身。珺儿乖,带你姐姐去你屋里玩。”
魏氏连忙叫住了她,“珺丫头等一等。”
说完,她拿出那个金项圈戴在郑晗珺的脖子上,“为了你姐姐,让你受委屈了,婶子心里过意不去,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只能拿这些俗物给你玩,千万别嫌弃。”
郑太太还没客气呢,郑晗珺立刻笑道,“婶子,要是受委屈就有金项圈,以后我愿意天天受委屈。”
郑太太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真是个淘气丫头。”
刘悦薇跟着郑晗珺去了她房里,郑晗珺请她坐下,“我和人家两句口角的事儿,倒劳动婶子和姐姐过来,还给我这么大个金项圈。”
刘悦薇轻轻摇着团扇,“那冯四姑娘嘴巴刁钻,我可是领教过的,无故找茬,实乃气量狭小。我们又没得罪她,不知道怎么就是看咱们不顺眼。仗着她爹官大,就这样欺负人。我就不信,以后她遇到亲爹比冯大人官还大的千金,她还想要人家的强?”
郑晗珺撇撇嘴,“不是我瞧不上她,去年冯三姑娘还在的时候,她何曾敢这么跋扈。听说京城里的冯老太太最讲规矩,她这样不知礼数,要是被冯老太太知道了,看不饿她三天。如今不过是头上镇山太岁没了,她就蹦的厉害。冯太太如今是个佛爷,也懒得管她。姐姐不用担心我,当日在座的姐姐们虽说没有明着向着我,都替我说了好话。我怕什么呢,我才十岁,笛子吹不好我又不丢人,反倒是冯四姑娘,那么大年纪了,被人退了亲事,她才丑呢。”
刘悦薇忽然悄悄问,“冯四姑娘为甚被退了亲事?”
郑晗珺小声回道,“我也不晓得,听说原来亲事还不错的。我隐隐约约听见风声说,冯知府非说她是嫡女,人家那头是嫡子,后来发现她不过是个假货,还能愿意。”
刘悦薇轻哼一声,“这嫡庶有别,虽说世人不该以嫡庶论人,但若真是懂礼知事,人家定然敬重你,不会在意你的身份。若是心思歪了,充作嫡的也没用,谁也不是傻子。”
郑晗珺点头,“可不就是,我现在也懒得理她了,她若再寻我的不是,我就哭给她看。”
刘悦薇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妹妹,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不是。”
郑晗珺摇头,“和姐姐没关系,她就是看不得人家好。三哥对姐姐好,被她瞧见了,可不就戳了她的心肺管子。恨不得人人都跟她一样,被人退了婚事她才满意呢。要我说,三哥要是对姐姐不好,她还是照样笑话姐姐。何必把她当回事,我们就好好的,气死她。”
刘悦薇笑,“辛亏妹妹是个心胸宽广的,若是和冯四姑娘一样,还没过门就得罪小姑子,我的罪过就大了。”
郑晗珺笑,“我还等着姐姐以后开银楼,到时候我随便去拿金子呢。”
姑嫂两个在屋里笑成一团。
魏氏母女在郑家待了半天才回去,郑晗珺受委屈的事儿暂时暗下去了。冯太太听说后,打发人给郑晗珺送了点东西,算是安抚。冯四姑娘那里,她也懒得去说,说多了,又说她容不下庶女了。
我且看着,我不管你,看你能说个什么样的好人家。
但郑颂贤咽不下这口气,他的未婚妻一连多次遭冯家姐弟言语侮辱,他虽然怼回去了,又把马大哈揍了一顿,但这姐弟二人似乎和他杠上了,又来欺负他妹妹,他要是再继续忍下去,这些人就会把他当缩头乌龟了。
郑颂贤也不明着找茬,正好,郑家要搬家了。
郑太太挑了个好日子,搬到了新宅子里。郑家为求低调,并未大宴宾客,只请了相熟的一些人,摆了三两桌酒席,算是办了乔迁宴席。刘文谦带着妻女一起去赴宴,送了厚厚的礼物。
郑家宅子大,郑颂贤一个人分到个院子。院子里正房厢房倒座都有,以后他成亲了,哪怕生了三五个孩子,也能住得下。目前的院子里就他和聿竹,还有一个洒扫的老妈妈,空荡荡的。
郑颂贤住在正房,三间屋子,一间卧房、一间小客厅、一间书房。他另外把西厢房收拾了出来,做成个大客厅,留着他办宴会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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