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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也是正常。”女鬼说。
“好快啊,做梦一样。”
门外飘魂已经离开,也许跟随老人回了家。
第二日一早,又是那名护士,替白遥穿针时白遥问:“姐姐,我看老婆婆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啊?”
护士叹道:“走得快的还是种解脱,她那样住在医院,我看了都不忍心。昨晚结账一共七百来块钱,用的还是她自己存的,今天听说光买炮仗就花了几千来块钱,场面热闹的,真是风光大葬。”
她滑动滚珠,调整盐水快慢,继续道:“小儿子是个有孝心的,好人没好报啊得了尿毒症,好好住院那也有得治,活个几十年也能够。”
护士又冷哼一声:“那几个没良心的,老人在家疼得死去活来没一个想到医院,让她吃药苦熬,她小儿子晓得后瞒着医生,大半夜跑了出去,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一个火车洞旁。”
“碾死的吗?”白遥问。
“碾死也算痛快。发现他的是巡逻员,看他靠在墙上,还以为是睡着了,没细看,又一圈巡回来才发现不对劲。忙打了电话,人问人的才知道了他是谁。”
“本来就胖,死状听说身子都撑起来了,旁边一地的乱七八糟各种药,嘴里全是白沫。怕是疼得受不了,乱吃药,受了折磨才死去的啊。”
护士端着东西离开。
白遥安静了好一会儿,只是轻叹口气,没什么再想说的。
昨天,符咒防错了。
中午白遥吊完水,四人一起继续往云盘村过去。
大巴绕着山路行驶,好长一段距离后,一大片平原出现,白遥认出了家乡的方向。道路由旧到新,木屋成了砖房,山依旧静静矗立,河水依旧长流。
脑中有关儿时的一切,正与眼前景象慢慢重合。
“阿遥,你的家乡好漂亮啊,山腰处轻轻飘飘的全是云雾,难怪叫云盘村。”玉玲儿说。
白遥笑:“我记得小时候村子是很穷的,后来发展旅游,不到一年就翻天覆地了,说明还是得因地制宜。”
“这里做风景区确实不错,人造的多了,这种天然形成的就尤其难得。”女鬼说。
“当然,”白遥望着窗外,“还是很漂亮的。”
越靠近云盘村,白遥心中情绪越复杂。她是想回来的,最好悄无声息地回来,却又希望她的悄无声息能被人大张旗鼓地说出去。
她想见到父母亲,想见到阿婆,但时隔十余年的自己已经完全是个外人,冒然的出现,她怕是种打扰。
她最不想打扰的人就是他们,然而又希望他们能知道她的回来,能高兴她的回来。
曾经的小村如今已颇具规模,水泥路连通各家,每隔数十米便有一盏路灯设立。
路上走的除了本地人,还有不少前来旅游的人,拿着相机四处拍照。
眼前景物与白遥脑海中模糊的印象开始重合,她依着记忆,往自己家走去。
一路上玉玲儿满眼新奇,云清也是第一次到,但明显比玉玲儿收着许多。至于女鬼,除去最开始打量周围外,只偶尔向外投去一瞥,淡然许多。
这样的旅游区,她受邀去过许多,已经少有初见时那般的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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