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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凭这一点,他们都是一对远胜大多数家长的父母。
他想,等他的喜欢,由八字尚无一撇落到了实处,父亲母亲,也会像接受他虽然不是他们理想中完美的儿子但他们仍然毫无保留地爱他一样,接受他爱的女孩。
啊——
是的,是爱。
他忽然灵台清明,再确定不过。
风起青萍肥鹅肝(上)
隆美术馆的年中盛事,由隆美术馆、浦江文化发展基金会联合主办,浦江书画院协办的“风起青萍——浦江新锐中国画展”如期开展。
画展首日,举办了隆重盛大的开幕仪式,请到浦江一众新老书画家以及众多在书画界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评论家,更有各方媒体到场。
作为主办方之一浦江市文化发展基金会理事、浦江市委宣传部文艺处骆处长出席了开幕式,做了简短的主旨演讲,希望借本次新锐中国画展,大力推动传统国画在新世纪的发展,让更多层次的群众能欣赏中国画的美。
骆处长演讲结束后,林遂韬上前,向与会嘉宾介绍了本次画展的四位画家——两位来自浦江画院的年轻签约画师、一位日本留学归来的画家和留法归来的新锐中国画画家徐见微。
林遂韬对四人的经历做了简单介绍,最后笑言,“四位画家中,最年轻的二十九岁,最年长的也不过三十五岁,是我们浦江画坛冉冉升起的新星,中国书画界的中坚力量,现在就让我们走近他们的画作,也走近他们创作背后的心路历程。”
头排坐在徐见微身边的苏菲娅侧过脸与未婚夫对视,大力鼓掌。
坐在两人斜后方有痕,看见这一幕,心间并无多少起伏,只生出多少往事成云烟的淡淡感慨来。
忽然她手心一暖,垂睫看去,坐在她右手边的傅其默在一片掌声中,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思绪中那一丝感慨也就此散去,有痕微笑,反握住他的手。
有痕伴着吴先生前来参加画展开幕仪式,被主办方安排坐在第二排嘉宾席,她甫一落座,便发现傅其默也被安排在她旁边,想必是林遂韬这大顽童的主意。
有痕还遥遥留意到后排来宾席上坐着几位浦江美院时的同学,只是隔得远,不便交谈。
等林遂韬宣布画展正式开幕,一众人起身走向展厅,来宾们自然而然地成群聚在一处,或赏画,或低声交谈。
穿明蓝色真丝连衣裙的梁如诗自人丛中走出来,来到有痕身边,同吴先生打招呼,又勾住了有痕的手,“等一下看完画展先不要走,我有事同你说。”
有痕见她气色不错,情绪尚可,便点点头。
她得了有痕的肯定答复,便又穿花蝴蝶似地返回到观展的人群当中去,以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与人交谈。
“吴先生!”有认识吴静殊的嘉宾上前来与她寒暄。
吴静殊拍拍有痕的手,教有痕不必陪着她应酬老年人。
有痕朝来人点点头,自在走开,隐约听见身后吴先生同来人对话:
“这就是高足罢?”
“是。”吴先生声音里带着笑意。
“一看就是个沉稳的好苗子。”
“以后还要请前辈们多关照指点她……”
“指点不敢,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哈哈哈!正如同伟人说过,‘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将来这浦江文艺界,终究是他们年轻人的……”
有痕并不急切地想与人交流,她只是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傅其默的身影。
而后,她看见他站在一幅画前。
他今天穿一套正式的藏蓝色西装,配烟蓝色衬衫,搭蓝底满天星领带,背影挺拔修长,在人群中也一眼即见。
有痕不由自主向傅其默走去,半道却被几个老同学拦住去路。
“陆有痕!”
穿米色麻料飘逸长裙的女同学长发披肩,妆容精致,站在冷气十足的美术馆内文艺范十足。
“真的是你!”她上前勾住有痕手臂,对其他三位同学说,“我就说是陆有痕罢?毕业至今,我们总有七、八年不见了。”
戴宽边眼镜的男同学已开始微微发福,讲话也温暾暾的,“我们坐得远,我都没敢认你。”
“哎呀!有什么不好认的!”文艺气息浓厚的长发女同学拍他一把,“有痕眼角的红色胎记,太有辨识度了!”
其他三人有些尴尬地笑一笑,倒是有痕不以为意,“是啊,千万不能做坏事,否则一眼便会被认出来。”
女同学摇撼有痕手臂,“陆有痕你变化好大!”
有痕微笑。
女同学伸手拉平嘴角,“你以前不会笑的,现在会笑了。在美院时,你除了和油画系的校花走得近些,成天独来独往,不是在上课,就是在打工,和徐见微谈恋爱,都是他迁就你的作息……”
眼镜同学怼了女同学一下,其他人眼神无处安放,只能四下张望。
长发女同学自知失言,生硬地转换话题,“说起来,有痕你现在哪里高就啊?能坐前排,想必成就非凡罢?”
他们这届浦江美院中国画系一共二十人,当时毕业,一人留校,三人考研继续深造,两人出国镀金,五人离开浦江回原籍工作,基本已失去联系,剩下的人有进中学当美术老师的,有开教辅机构教学龄儿童绘画的,也当然也有像她这样,结婚生子当全职太太的。
陆有痕当属他们中的奇葩,既未受邀留校,也没有从事绘画相关职业,听说是去拍卖公司上班了,简直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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