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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沒有早生十年,沒有親身經歷過戚家軍守衛北疆的?當年的戚家軍,不只教會了每一個村落如何自我保護,更是將北疆每一座城池的駐軍,訓練成了不遜色於任何軍隊的鐵師。
可當他考中為官之時,戚老將軍已經故去,戚家軍也煙消雲散。他多年為官,就沒有見到過北疆軍隊守衛城池的樣子,更沒有學到過哪怕一點守城對敵的手段。
他慢慢地轉著頭,環視著四周的官兵。
他們大多也才十七八歲,年輕而懵懂,沒有經歷過任何見血的戰爭,每一個人面上都帶著已經遮掩不住的濃重的恐懼之色。
孫萬忽然猛地伸出手,去奪身邊兵士的刀。那兵士驚叫一聲,手一軟,刀竟然被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文官給奪了過去!
孫萬狠狠地將刀擲到地上。
這些兵士,已經被犬戎嚇得肝膽俱裂、手腳發軟,連武器都握不住,如何能守住臨陽!
「孫大人,開城吧!」
「開城吧!現在投降,還有一條生路!」
「咱們不能置百姓的性命於不顧啊!」
孫萬的拳頭終於緩緩放開,他頹然地閉上眼睛。
「就如眾位所說,開城……投降吧。」
忽然間,他余光中似乎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寒光。
脖頸一涼,一柄劍已經抵在他的頸間。
那劍生得極為怪異,劍背極厚,在劍鋒處乍然收薄,寒光一抹,即使在黑夜中也璨然生輝。劍刃鋒利到令人膽寒,微微一動就帶起令人骨骼發麻的冷風,仿佛稍一接觸,就會如同切豆腐般割破皮膚,血如泉涌。
一個淡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誰敢開城?」
借著月光,他看到一位年輕的女子從陰影中緩緩走了出來。
她的手很穩,穩到那樣吹毛斷刃的利劍,搭在他的脖頸上,竟然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顫抖。冰冷的劍鋒貼著他的皮膚,仿佛在下一刻就會直接割斷他的喉嚨。
孫萬張了張嘴,旁邊的主簿已經嚇得瞠目結舌,結巴道:「你……你是什麼人!」
戚玉霜淡淡道:「能取你性命的人。」
沒有人敢上前呵斥她,這個女人仿佛天生就有一種信服力,讓人不由得信任她、敬畏她——這是一種見過鮮血、掌過刀兵的威信,是一種在真正的硝煙烽火中磨礪出的氣場。在亂成一團的局面中,她冷靜得不似凡人,在亂聲嘈雜中巋然不動,雙眼中折射著極為銳利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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