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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氏一把拉住云梨的手腕,“怎么,你不打算回上京去魏府告诉他们这一切!”
云梨朝樊氏淡淡一笑,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关夫人觉得我会如何做呢!”
说完,云梨大步向外走去,屋外日头很大,可冬日的日光,到底暖不到哪里去。
*
出了关宅后,巷中寂阒无声,四下无人。
云梨再也忍不住,半蹲在角落里,泪水汹涌而出,低声抽噎起来。
父亲阿兄走了,她只有兰英姐姐了,可兰英姐姐也不可能陪她在酒肆待一辈子,她终究是要一个人的。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双腿又僵又麻,眼帘映入一方绣有青竹的软帕,认出这软帕的主人是谁,云梨没伸手接,而是收了收泪,站起身从袖中取出绣帕,擦了擦泪。
声音带着哭过后才有的沙哑,“多谢,不过我有,便不劳烦陆知县了。”
陆怀砚看着她红艳的眼眶,唇瓣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缓缓收回手帕,默默站在她身旁,也不走。
云梨本是想等陆怀砚先走一步,谁知他就像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也不可能开口催他。
没再多想,云梨越过他往巷口走去,她一走,陆怀砚也动了,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
云梨脚步一顿,扭头奇怪地看他一眼,陆怀砚也停下,朝她露出温和一笑。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出巷子,茶楼二楼,袁恒把玩着茶杯,眯眼望向跟在云梨身后的陆怀砚,“这陆怀砚何时干起了侍卫的行当!”
“去查查,那女子与他是何关系!”
立在一旁的孙川道,“看那背影,还有那女子脸上戴着的面纱,应当是离忧居的东家云梨。”
“云梨哪个云哪个梨”袁恒笑了笑问。
孙川道,“就乌云的云,梨花的梨。”
“那还真是有趣,陆怀砚故去的妻子也叫云梨,那个“云梨”是被大火给烧死的。”
孙川猛地想起云梨脸上的那道疤,或许就是被烧后留下的。
孙川忙道,“殿下,依属下看,这两女子分明就是同一人,过云姑娘常以面纱示人,为的就是遮住她脸上的那道疤。”
袁恒道,“看陆怀砚这模样,分明就是对那云梨念念不忘啊,想必那云梨生得很美。”
孙川劝嘱道,“殿下,那云梨脸上带疤,再好看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再说,正事要紧,下面的人来报说秦若音上了去往北地的船,是否需要派人将她捉回来!”
袁恒阴笑道,“天真,以为躲到北地就万事大吉了就让她去吧,北地那边,可不像这里这么太平,去了,她只会生不如死,苟延残喘罢了。”
“不用管她了,让路上的人别拦着她,她想去北地,便让她去北地。”
袁恒又问,“关江可有说何时再见!”
“关江说今晚会在关宅设宴恭候殿下大驾。”
袁恒满意地点点头,“你说,关江可会答应咱们的请求!”
孙川冷笑道,“他若不答应,殿下有的是法子让他再也做不了行当,再说,那关江很是爱财,殿下大不了多出些银子,别告诉他咱们的计划,随意糊弄他几句,他哪不会答应。”
袁恒冷幽幽道,“关江是见钱眼开的主,可他那儿子和他可不一样,让他最好别让他儿子知道这事儿。”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回到酒肆,陆怀砚不声不响跟在云梨身后,她走他便走,她停他也停,与云梨始终不远不近地保持着一段距离,但凡云梨停下回过头看他,他便用那无辜且无措的漂亮桃花眼回望着她。
但他这样的人又怎会露出这样无措的眼神呢云梨看过一眼后,便快步往酒肆走去。
到了酒肆门口,云梨头也不回地掀开门毡,陆怀砚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转身离去。
回想起方才她在巷子角落里低声抽泣的画面,她去了一趟关宅后出来便这样,也不知与她见面的是关江,还是关夫人。
还有酒肆外与她告别的男子,又是谁陆怀砚眸光变得深幽起来。
马车上,陆怀砚一言不发,脸上神色虽已往常无异,但此刻陆怀砚一身黑,又加上方才亲眼看见云姑娘与别的男子一起在酒肆门口道别,言聪便觉得公子此刻的心情肯定不好。
言聪不敢说什么,怕挨骂,大气也不敢出地坐在下首。
直到陆怀主动向他问及,“派去的人可有寻到秦氏的踪迹!”
言聪这才敢开始说话。
“公子,派去的人来报说不仅咱们在查秦若音的踪迹,还有不知从哪儿冒出一批人也在查秦若音的踪迹,消息来说,秦若音上了一条船,正往北地而去,为避免打草惊蛇,属下暂时让他们先按兵不动。”
陆怀砚薄唇轻勾了勾,眼里的笑让人发寒,言聪还没见他这样笑过,一时间还以为陆怀砚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让人不寒而栗。
陆怀砚声音清寒无比,“你做得对,让他们都回来,不用查下去了,既然有人也在查她,咱们暂且不用管。”
“北地,不是个养人的地方,接下来只需留意殿下与那孙川的动向便可,二人警觉性颇高,你挑两个好手去,有什么动静立即让他们回来禀报,别让人发现了。”
言聪这才大着胆子道,“公子,方才我顺便打听了一下与云姑娘在酒肆门口道别的那名男子。”
陆怀砚长睫敛了敛,没让他继续说,但也没阻止。
言聪明白,这即是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那男子是益安堂的孟大夫,益安堂是孟大夫祖上留给他的医馆,父母已逝世多年,孟大夫一直操持着这医馆,至今还未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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