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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崇安带回来的姑娘了,看上去倒是个好的。”
说完,陆初微又将目光移向一旁木楞发怔的云梨身上。
陆初微看了一眼云梨身上的素净衣裳,又看看秦若音身上华而不扬的衣裳后,两相对比,陆初微不满地摇摇头。
本以为来陆府这么久,她这弟妹能有所改变,怎么还是一如既往地上不得台面样儿,胆小又无趣。
陆初微还未出嫁时,在府中十分受宠,性子矜傲又高贵,与人交往更是随性散漫。
对云梨这个从乡野嫁来陆府的弟妹,高高在上惯了,从未正眼相待过。
她嫌弃道,“衣裳穿得如此素净,我记得你这衣裳去岁就穿过,怎地也不知换件新的,难道是陆府短了你的不成!”
迎着陆初微审视的目光,云梨浅声道,“今日阿姐回府,惹阿姐不喜,是云梨的不是,这衣裳是新做的,不过是颜色与去岁的太相近。”
这时,钱氏少见地替云梨帮腔,“没错,梨丫头与性子淡,与怀砚一个样,每回庄子上送来的料子,她都只会选那些素净些的颜色。”
云梨心中暗自叹息,她哪有资格去选,不过都是大家挑剩下不要的罢了。
*
待午膳用完后,几人又围在一起打马吊。
云梨刚来陆府时并不会玩,她还记得刚学会打马吊那日,她一人赢完桌上三人的银子,那日她很开心,觉得自己并不像她们说的那么笨。
可不知为何,婆母和二嫂脸色并不好看,后来想了许久,她才明白。
她的义务便是让婆母和二嫂开心,至于输赢,那不是她该考虑的事。
就像此刻,到了最后,按如今局势她是稳赢不输的,可她还是故意露出个破绽,让婆母和二嫂尽了兴。
只是这样一来,婆母、二嫂是开心了,可她的钱袋子就快见底了,眼看不久后便是夫君的生辰,云梨发愁地想。
玩了最后一圈,婆母懒洋洋地打着呵欠道,“行了,今日便到这里吧,有空再玩,我也困了,初微陪我一起去午憩。”
云梨暗暗松了口气,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得到解放,她轻手轻脚出了屋子,秦若音跟在她身后。
*
在两人即将分道而行时,云梨叫住秦若音,“若音姑娘请留步,我有事相问。”
“就去湖边的凉亭中。”云梨指指不远处的凉亭。
凉亭中,云梨思索良久才缓缓开口,目光紧紧凝着面前镇定自若的女子,“若音姑娘,我想问,小花,是你害死的吗!”
云梨以为秦若音会否认,可没想秦若音朝她眨眨眼,嫣然一笑道,“三少夫人真是冰雪聪明,没错,小花先是被我狠狠掼在地上,那之后就已经半死不活了,然后我再让人送到野犬窝里去了。”
“最后想了想,小花到底是三少夫人的猫,死了也该物归原主的好。”
听完,云梨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揉碎,她没想到,小花竟然受了如此多的折磨。
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将小花带回府里,小花也不会死。
云梨双眸赤红地凝着面前的蛇蝎美人,声音嘶哑干涩地怒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它不过是只瘸腿小猫,什么也做不了,何其无辜,竟被你折磨致死。”
都到了这个时候,秦若音也不再遮掩,撕开真面目。
“那又如何,我怕猫,那畜生闯进我的院子吓到我了,只能以死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了。”
云梨捂住双耳不愿再听,目光定定地看着秦若音,“会有人帮小花主持公道的。”
说完,云梨转身欲走,身后秦若音漫不经心道,“三少夫人不会傻到要向怀砚告状吧!”
“我劝三少夫人清醒一点的好,你无凭无据,怀砚是信你还是信我呢!”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和三少夫人兜圈子了,只要三少夫人主动向怀砚提出和离,日后,我也就不会再做出一些针对三少夫人的事,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再做出些什么事来。”
简直是闻所未闻,云梨扭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秦若音,“原来你打的竟是这个主意,你心悦我夫君,可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死去的夫君吗!”
秦若音抚了抚肚子,“那又如何,夫君在地下想必会体谅我的良苦用心,我这样是为了孩子好。”
云梨觉得秦若音大概是疯了,她努力挺直自己的脊背,让自己不会轻易被秦若音的话击溃,“我是不会提出和离的,除非夫君先弃了我。”
“夫君是君子,怎会对友人之妻有意!”
秦若音阴冷地勾勾唇,“是吗那三少夫人咱们就走着瞧吧。”
入秋后,每日的清晨和夜间是最凉的时候。
云梨耐热,但畏寒。
夜里,云梨沐浴完后早早翻出去岁的秋衣穿上,依旧是一身素淡的绀宇色寝衣。
小花的死、秦若音的一番话,像是一根刺深深扎进她心里,搅得她心神不宁,索性拿出未绣完的小鞋小帽绣了起来,许是心不静,指尖很快就被戳了好几个眼。
候在一旁的凝霜问晚膳的事,云梨没什么胃口,“不用了,我不饿。”
甚至也不过问有关陆怀砚的事。
云梨说完又翻开那本《酿酒千方》看起来,发现只有书中的这些文字才能让她静下心来,短暂地忘记白日里的那些不愉快。
她依旧是一边翻开一边誊抄,不自觉地就忘了时辰。
*
松雪斋。
陆怀砚今日从宫中得到消息,慕风被害之前的那段日子,一直在暗暗查探一个名叫孙川的人,想必定是查到了些什么,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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