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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的家,终于也要成为过去式了。
我从柜子里将一件一件的衣服都翻了出来,曾经只有他一人衣服的衣柜,被我和他一起使用。现在,终于再次成为他一个人的所有物了。
衣柜里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减少,曾经的感情也一点点流逝。
那件蓝色的连衣裙映入眼帘,那天他不顾我的感受强行占有,事后却又担心我的身体要带我出去吃饭。他不会表示,只能用愤怒来表达他内心的急切。他把蓝色的裙子掉到地上。他说,只有我每天回来这儿才像个家!
‘蒋星宸,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你不该招惹,我不该动心,不该原谅,现在也就不会这么痛了。’
“咚!”连衣裙被我重新扔到柜子里时,一个红色的盒子掉了下来。我弯下腰去,当打开那个盒子时,一个精光闪闪的钻戒映入眼帘。
“薇薇,放学后来小树林,我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
“对,是惊喜!薇薇,这么久了,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下课后你带着你的朋友过来,我希望她们也能一起见证这幸福的一刻!”
那天在学校门口,漫天雪花飘飞,他深情的对我说着。可老天不眷,迎接我的并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当天晚上,我说我们结束吧!他却说要是我能遇到真正爱我的男人,他就退出。
后来我中午睡觉时,醒来发现他在衣柜里找着什么,其实他不是找东西,而是藏东西。
“蒋星宸,既然你并没有向我求婚,那就证明,我们真的不合适!”看着手上的戒指,我喃喃自语。
“薇薇真的要这么着急下结论吗?”
谁的声音?是他吗?怎么可能?他此时应该陪在俞雅茜的身边吧!
我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将最后一件衣服放进箱子里,拿起箱子。抬头时,目光触及到的,却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温润面孔。
“薇薇,你真的要宣判我的死刑吗?”他缓缓走了过来,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我躲开他的目光,拉着箱子,从他身边走过。
“薇薇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我欠一个人一条命,欠她一个承诺?”他的声音,让我再次停下了脚步。
他将我的箱子夺过放到一边,而后拉着我的手,将我按在床上坐好:“其实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俞雅茜的母亲云溪惠。”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悲凉的笑着:“那年,爸爸入狱,整个蒋家就剩下我和一直在与债主纠缠着的妈妈。我被浓浓的恐惧所包裹,我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可就在这时,我想起了那个把我当成好朋友的小女孩——俞雅茜!我给俞家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云溪惠。云溪惠是个温婉如水般的女人,她听到我在电话这头哭,很是担心我,就说让我先不要哭,她会带着雅茜来看我。”
他追忆的目光落在的远方,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悲哀与痛苦:“我等啊等!等啊等!等到那群讨债的被我妈赶走,等到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平静,都没有等来她。”
他紧握着双拳,声音透着对这世界的愤恨:“我当时以为,她和大多数人一样。都是骗子。他们在父亲有权有势之时成天围在父亲的身边,在父亲落难时,一个个却都躲得远远的。”
目光收回,他脸上的愤恨消失,换成了无法掩饰的悲拗与悔恨:“后来,当家里的电话再次响起时,我听到的却是俞雅茜的哭泣声。她说,妈妈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她说,她妈妈想见我!”
他突然转头看着我,用力抓着我的手:“薇薇,你想象不到当时的场面,曾经那个如水般的女子全身被鲜血覆盖,她拖着最后一口气,她艰难的抓着我的手,将她女儿的手放在了我的掌心。她说,她把茜儿交给我,她说,让我保护茜儿!”
他说我无法想象当时的场面,是,我确实无法想象。但是,他却不知道,我和姐姐每次被爸爸打时,我们的身上也是鲜血淋漓的。
最初我见到血就害怕,可后来,当爸爸拿着皮带一下又一下抽在我和姐姐的身上时,我只是瞪着双眼。在事后,我们平静的为彼此包扎伤口。
我知道,我们和俞雅茜的母亲不一样,因为不管我们怎么受伤,至少我们没有死,我们一直在苟延残喘。
况且,就算我们当时真的被爸爸打死,蒋星宸也不会觉得那有什么,因为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他没有亲眼所见。而他唯一相信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亡,幼小的我不明白那是永远的离开,但那个场景,还有云溪惠所说的话,却永远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他继续说着他和俞雅茜他们的故事,可我除了觉得云溪惠悲哀以外,我却并没有感同身受。
“薇薇,云溪惠是在来我家的路上出了车祸的,从此以后,我欠了云溪惠一条命,我欠了她一个承诺。所以我说,薇薇,别伤害俞雅茜,哪怕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恕她,不要和她计较!”
他满脸真诚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却是绝望的笑了。
自始至终,他只告诉我不能伤害俞雅茜的原因,却没有说过,他其实是相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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