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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舟不说话。
“她没了之后,我悄悄让人去给她做了法事,这两年也时常花钱让庙里超度她,你就放下心结吧。”她道。
一时夜风渐起,带着春日的料峭寒意。
裴衍舟闭了闭眼,道:“没找到人,不算死。”
赵氏呆立在原地,又是想哭又是绝望,等回过神来,裴衍舟已经没了踪影。
入宫
◎你的裙摆湿了◎
莳花宴过后大概两三天,卫琼枝便跟着庆王妃入宫见了皇后。
自从两年前她自己找回王府,其实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入过一回宫,一来是她自己不喜欢皇宫这样的地方,怕不懂规矩有什么行差踏错了给庆王府丢脸,二来也没什么好机会,从去岁入夏开始,陛下便带着妃嫔们前往行宫避暑,竟一直没回来,直到眼下早过了开春,还是宣国派遣了使臣过来,为了和谈之事陛下才机会着要回宫。
皇后倒是一直留在宫里的,只是陛下不在,她亦是深居简出,很少召见外命妇等入宫,这次还是莳花宴的事传到了皇后耳中,便一时兴起,想要见一见卫琼枝。
皇后今年才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比卫琼枝还要小上一点,脸上的稚气也才刚刚脱去,着一身宝蓝的宫装端庄清丽。
等庆王妃带着两个女儿向皇后请安之后,皇后便与她们几个寒暄几句,又问庆王妃:“德宁郡主眼下身子如何,可大好了?”
当初女儿不见,庆王夫妇不肯接受这件事,便一直对外称女儿宋绫突发急病,有方士说是要送去乡下养病才能好,便急着把女儿送走了,京中除了极个别知晓真相的人,大多数人都对此事一无所知,便真以为宋绫是一直养在外面,即便及笄成年之后也没有回来,也只当是她这病棘手。
皇后应当也是对实情略知一二的,但既然宋绫已经完好无损地找回来了,也就不必再提起以前的事了,更不必对以前的事刨根问底,庆王府说是从小送出去养病,那就是送出去养病了。
庆王妃算是皇后的婶母,面对这位年少的皇后却并不敢托大,仍旧是恭恭敬敬笑着回答道:“已经好了,这么多年,我和王爷在家也不知为她操了多少心,如今全好了。”
卫琼枝垂下眼帘,她也是见到庆王夫妇之后才知道他们这些年有多难受的,为人子女者若是让父母担心这么多年简直可以说是不孝,可是她那时伤过脑子,能被卫家父母带走养大已经是一件幸事,其余也只能说是因缘际会,好在最后捡回一条命,重新找回了父母。
从前的事都不再提了,她现在只想好好陪在父母身边。
皇后又细打量了一番卫琼枝,笑道:“郡主比本宫大两岁,本宫倒该叫郡主一声绫姐姐,不知绫姐姐可说了人家了?”
庆王妃脸上的神色一僵,闪过一丝忧虑和心疼,但旋即便被她自己掩饰过去。
“还没呢,”庆王妃道,“她才病好了回来我们身边,我和王爷爱她都爱不够,不怕娘娘见怪,我们还想多留她一阵。”
皇后点点头:“绫姐姐长得一副花容月貌,又是皇叔的掌上明珠,确实是不愁嫁的。这次莳花宴,绫姐姐又出了好大的风头,那些贵女们都自叹弗如呢!”
不过区区一盆花,也没到了让人惊叹的地步,过往经历让卫琼枝不敢把皇后的话当真,只是几句场面话而已。
她想了想,还是说得四平八稳:“不过是些奇巧的玩意儿罢了,臣女不敢当。”
庆王妃倒替女儿补上一句:“她自幼就爱折腾这些花啊草啊的,就说这次拔得头筹的并蒂牡丹,还是她亲手养出来的,一开始连我都不信,我的女儿竟如此心灵手巧。”
卫琼枝差点被亲娘毫不吝啬的夸奖闹得燥红了脸,连忙去端茶来喝,以作掩饰。
“什么,竟是绫姐姐亲手种的?”皇后听后也稍稍讶异,莳花宴上卫琼枝并没有明确表明花是她自己种的,只是模棱两可说了一句,大多数人想当然觉得这样名贵又奇特的姚黄魏紫大抵是庆王府的花匠才种的出来的。
卫琼枝咽下茶水,道:“是,娘娘若喜欢,我那里还有其他的花。”
皇后年纪尚小,明显对她的话有些感兴趣:“若是可以,本宫也想看一看那株并蒂的姚黄魏紫。”
“莳花宴上那株已经快谢了,”卫琼枝道,“此花极难养活,这一季我也只养了一株,娘娘若想看,倒要等上好些时日,或许就要到明年了。难道宫里竟没有花匠养吗?”
皇后脸上有一点失望,但很快被她收敛住:“宫里的花匠虽多,手艺也精,但心思却没有绫姐姐这般灵巧,并蒂牡丹常有,却没有人把不同品种的牡丹嫁接成并蒂的。”
“娘娘一句话的事,”卫琼枝笑道,“与他们吩咐下去便是。”
皇后当即便让人传了话下去,虽然面上端庄得体,可内里到底还是有些少女的跳脱。
皇后又道:“说起来过几日便是宣国使臣的洗尘宴,各色花卉自是不可缺少,也不知道底下那些人会拿出什么来交差。”
庆王妃见状便道:“我这丫头也就是喜欢玩,若娘娘不嫌弃,一会儿便让他们送几盆来让娘娘过目,娘娘觉得宫里花匠种出来的不好,那就用送来的摆着也是一样的,只是数量未必多,娘娘看着玩也就是了。”
皇后连连摆手道:“本宫只是说说,这是德宁郡主亲手养出来的花,本宫看看还罢了,如何能摆出来到大庭广众之下,那宣国使臣是什么东西,也配?”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听说此次宣国使臣来大永,特意带了一种极为特别的花作礼物,眼下还未到开花的时候,听说一旦盛开便是芳动天下,异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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