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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琼枝听了没怪他们,却一下子苦恼起来,准备好的花不小心给摔了,可她都递了帖子说会赴宴,这会儿突然说不去倒不好了。
姚黄见状道:“不如赶紧让人回府去取了并蒂牡丹过来。”
卫琼枝想了想,也只能答应了。
她那里花虽多,但大多都是普普通通的,要不就是够特别但是不名贵,眼下能拿去莳花宴上的也只有并蒂牡丹最适合,若随便应付了事,倒是会让人背地里笑上不了台面。
卫琼枝连忙使人去取花,而前边庆王府的侍从已经朝着对面喊道:“我们是庆王府的人,马车上的是德宁郡主,还烦请你们行个方便!”
对面很快便过来了一个主事模样的人,对着卫琼枝的马车作了三个揖,笑着赔罪道:“周围未曾设下步障,是以不知是郡主贵驾,多有得罪,我家主人让小的来问,方才可是惊到了郡主?”
姚黄看了卫琼枝一眼,只见卫琼枝轻轻摇了摇头,便对外面道:“郡主无事,若是方便便请您家主人让个道。”
主事向着里头呈上拜帖,而里边卫琼枝接了拜帖,却还未来得及看,对方就已经让出了道路。
姚黄举了拜帖到卫琼枝眼前,卫琼枝扫了一眼,心下便是一惊。
原来对面的竟是蒋端玉。
她于朝堂之事一无所知,但在庆王夫妇身边待得久了,也能听到一些事情,当初因为她走失一事,庆王府大乱,庆王又极爱王妃和儿女,便一心都扑在了寻找女儿下落上头,又加上庆王有意要保全自身,辅佐幼主的大任便有大半落在了蒋端玉身上,因蒋端玉曾是当今圣上还在做太子时的太子太傅,陛下便对他极为倚重和信赖,随着陛下日渐长大,早已主政了许多年头,对蒋端玉的这种信赖竟是有增无减,蒋端玉风头一时无两。
今日若早知对面的是蒋端玉,卫琼枝是不会争这个意气的。
但眼下后悔也晚了,再说蒋端玉如此看来为人倒甚是谦忍有礼,不仅先来让他家家人来道了歉,还留了拜帖,做事很是周全圆滑。
卫琼枝自然不好就这么大喇喇地过去,人家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她当然也要给蒋端玉一个台阶下,不能真的让堂堂首辅被她一个宗室女眷下了面子。
卫琼枝同姚黄说了几句话,姚黄便也下去,对还留在外面的主事道:“我们也不知是蒋大人,只是实在是我们郡主赶着去参加今日的莳花宴,这才急了一些,我们才是多有得罪,还望蒋大人不要见怪。”
只见此时对面马车的帐帘中施施然探出了一只手,远远见了都觉得匀称如精雕细琢的美玉,帐帘掀开一角,又有半张脸露了出来,堪堪只能得见下巴,却不知怎的只叫人觉得宛若谪仙一般。
蒋端玉点了点头,姚黄便立刻小声对着里面的卫琼枝说了,卫琼枝自然不好和他一样掀了帘子去回应,便让马车直接从对方让出的道上过去,等到了蒋端玉的马车旁才停了下来。
“多谢蒋大人。”卫琼枝稍稍掀开了车帘,却不露自己的脸,用恰好能让对方听见的声音说道。
蒋端玉道:“郡主不必言谢,是我冲撞了郡主,方才见后面有人来向郡主回话,可是不慎弄坏了郡主的花?”
卫琼枝一愣,不禁钦佩起蒋端玉的心细如发,隔着这么远,他自己又坐在马车里,竟能从她这里下人的匆忙与姚黄说的莳花宴联想猜出是她的花被碰坏了。
她想了想,便实话实说道:“果然瞒不过蒋大人的眼睛,是我拿去赴宴的金钱绿萼梅被小丫鬟摔坏了。”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蒋端玉道,“我府上倒有一些珍品,郡主若不嫌弃,我便让人送去莳花宴上。”
卫琼枝道:“不用了,我已让家人回府去拿了。”
蒋端玉很明白分寸,卫琼枝推辞之后,他便也不说什么了,只道:“听说莳花宴上须得是自己亲手培育或是府上花匠栽培的,不知郡主的花是哪一种?”
如今卫琼枝倒在庆王府习得了几分与人打太极的能耐,且恢复记忆之后脑中混沌已消,面对蒋端玉的询问,她既不说自己的也不说是花匠的,轻笑了一声后才道:“不过是平日里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给大家去凑个趣儿。若蒋大人无事,我便先走一步了,否则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话至此处,蒋端玉道:“郡主说的是,我们堵在这里也是误了旁人。”
看着卫琼枝的马车远去,蒋端玉却在一边没有急着走,却叫来自己的侍从,问道:“这就是当时庆王丢的那个女儿?”
侍从答:“是,就是德宁郡主宋绫。”
蒋端玉一时不作他话,只是盘着手上一串羊脂玉珠串,侍从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宣国使臣昨日已经入京,大人从行宫中急着赶来也是为了此事,为何又与她周旋这么久?”
蒋端玉摇了摇头,只道:“不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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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花
◎就算她的花再好看,那第一也一定不会是她的◎
或是为了这个这几日在京城中颇有名气的莳花宴,方才京城中已有许多小商贩在贩卖鲜花,一出城外,随着越往莳花宴的地点去,路边形形色色的花便更多,都是卖花人为了迎合莳花宴才来卖的,又有京中女子无论贵贱皆可参加,也有许多抱着花在路上行走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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