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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云是赵氏派过来的人,想必是要去与赵氏汇报玉蕊过来的事。
卫琼枝往耳房里去转了一圈儿,果然里头也没摆朝食,便想着红云方才的话,伺候裴衍舟用饭顺便自己也吃了,便往正房里面去了。
至于玉蕊她倒是不放在心上,老夫人若真的还有那个意思,她再怎么做都没用。
里头裴衍舟刚坐下要用朝食,玉蕊正站在他的身边,一样一样把食盒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卫琼枝进来,二人都抬起了头,玉蕊很快又去摆饭,裴衍舟却问:“你怎么来了?”
卫琼枝一五一十答道:“我是来伺候世子用饭的。”
她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地看桌案上摆出来的饭食,厨房里送过来的是红豆酥和鸡丝汤面,其余就是几碟小菜,玉蕊拿来的是莲子杏仁饮,酥蜜裹食和馄饨,小菜的菜色也差不多。
闻着都很香。
玉蕊以后把莲子杏仁饮往裴衍舟面前一放,道:“先喝这个,奴婢多加了糖,秋日里燥热,喝这个正好。”
裴衍舟喝了一勺,才记起卫琼枝还站在那边,杵着也是碍眼,于是便道:“你先下去,这里用不着你。”
卫琼枝还来不及应答,就听见玉蕊也跟着诚诚恳恳道:“是呀,琼枝姑娘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卫琼枝恋恋不舍地看了那一桌子菜,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背后传来裴衍舟和玉蕊说话的声音。
“不坐下用一点?”
“不了,都这么晚了我早就已经吃过了,我给你去打个香篆……”
卫琼枝从来没见过裴衍舟那么客客气气地说话,她也想象不到这样冷若冰霜的人还能有闲话家常的时候。
或许是她来的时间还太短,或许她就根本不是那个人。
卫琼枝重新回到耳房里坐下,饿得心里发慌。
她的花已经被她给喂饱了,可是她却饿着肚子,说出去又得被人笑了。
不懂
◎不如香香地睡觉◎
锦浓阁。
这里是赵氏的住所,虽然是堂堂正正的侯府大夫人,有诰命在身上,但来往的人还是不多。
荣襄侯裴硕当年看中了赵氏的容貌,便不顾母亲阻拦娶了她,如今也早就已经冷落下来,不知置了多少房的妾室。而侯府表面上是赵氏执掌中馈,实际上内宅却还是老夫人在管,自然都不大买赵氏的账。
眼下侯府还未分家,二夫人出身名门,三夫人虽死了夫君但最得老夫人怜爱,哪个不比赵氏这个大夫人炙手可热。
赵氏刚从寿宁堂回来,想起自己那两个妯娌已经是一肚子怨气,听见红云忽然过来说玉蕊不仅回来了还一大早就去了觅心堂,她差点跳起来。
“这个不知羞的,我明明都说了不要她,怎么还往衍儿身边凑!谁不知道她那点心思!”赵氏气得咬牙切齿。
红云继续道:“这还不止,还进去服侍世子用饭了,奴婢瞧着那一口一个‘大公子’的,可叫得亲切极了,和别个都不同。”
“还不是有老夫人在背后给她撑腰,”赵氏冷笑,“我就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就让她让步,她辖制了我这么多年,岂会这一次让我做主?原来在这里等着我,等把我的人弄进来了,自然也没理由阻止玉蕊过来了。”
既提及老夫人,红云便不敢再多话了。
赵氏又问她:“那个怎么样?”
“倒是安分省事,”红云想起卫琼枝那张懵懵懂懂的脸,便道,“方才奴婢过来前,她还站在外边儿不知道进去呢,真是被玉蕊那个小蹄子挤走了都稀里糊涂的,看着也怪可怜的。”
“原先就是看中她不比其他人伶俐,这才让她来的,安安分分的倒很好,日后我管起来也不用多费心思,自然依附于我,只是这玉蕊实在可恶,衍儿和她圆房才几天,她就急着凑过来了!”
红云想了想,悄悄对赵氏道:“依奴婢所见,老夫人应该不会那么急,夫人您想啊,老夫人这样要脸面讲规矩的人,岂会眼巴巴就把自己人往世子身边送,不过就是让玉蕊和世子这么热络着,日后才好水到渠成。”
赵氏听后愈发心烦,道:“你只给我看住卫琼枝,不要让她出什么事,也不要让她生什么事,张妈妈有时事多未必管得了,你要紧紧盯着她喝的药,一滴都不许她剩下。”
卫琼枝早点有身孕,这事也早一点了结,虽说林家的那位就算进了门也是心里向着老夫人的,但总算裴衍舟的位置也可以稳固下来。
赵氏只有这一个儿子,哪怕不是自己养大的,但生平最得意的就是他,裴衍舟十五岁时便上了战场,轻骑入敌营后竟立下赫赫威名,给侯府和她脸上添了好大的光,此后几年亦是战功无数,甚至从无败绩,日后荣襄侯府由他继承毋庸置疑,保不齐还能再更进一步。
谁成想正是裴衍舟最意气风发之时,竟出了这样的事,抬回来的时候连赵氏都差点以为他要不成了。
而自从裴衍舟受伤之后,又有那等不堪的流言传出来,林家的心思先不说,就说这侯府也是人心各异的。
裴硕膝下不止一子,亦有喜爱非常的庶子,对比赵氏这个早就厌弃之人所出的裴衍舟,他对裴衍舟只是平平,赵氏很清楚自己夫君在打什么算盘,让裴衍舟过继弟弟的儿子都算是好的,再狠一些给裴衍舟寻一些错处,请求另立世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寿宁堂那位老夫人看着是正派,虽然她不一定同意裴硕这么做,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当初老夫人就很喜欢自己的幼子,然而幼子早逝留下三房的孤儿寡母,她平日里就诸多优待照拂,赵氏也怕老夫人主张裴衍舟过继三房的后代,甚至于等到裴硕一死,就请旨让三房的孩子继承爵位,老夫人是堂堂宜阳郡主,皇亲贵胄,有些事自然能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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