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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卫琼枝已经从那里起身,小巧玲珑的下巴对着他微微颔了一下,道:“夜深了,我不便在这里,就先回去了。一会儿让他们送点可口的点心宵夜过来,二位用一点便也早些歇了吧。”
灯影恍惚之间,她的背影仿佛蒙了一层微黄的薄纱,犹如故人归来。
一夜好梦,许是前一日和江恪说了许多一直不敢说的话,卫琼枝的心事也卸下了大半,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天明。
庆王妃的意思是让她们在这里住几日再走,卫琼枝也乐得松快松快,不去理会烦心事。
一大早,宋锦照旧来了卫琼枝这里用早膳,昨夜的那点不愉快也仿佛没有存在过,只是两个人还是淡淡的。
已经过了佛诞,今日厨房做了荤食上来,一碟鲜笋包子,一碟香蕈包子,酥炸鹌鹑肉是卫琼枝喜爱吃的,配上粥吃刚刚好,宋锦则喜欢鸡汤馄饨,馄饨里面的肉馅混了笋丁和藕丁进去,很是爽口,另还有小菜数碟。
同样的饭食,江恪他们那里也是一模一样的一份,刚好是两个人吃的。
卫琼枝也不去问蒋端玉什么时候走,首辅是大忙人,该走的时候总会走的,问了反倒像是赶人。
宋锦也已经听说了昨夜前来借宿的是蒋端玉,暗自庆幸卫琼枝没有把他拒之门外,否则爹娘知道了免不了责备她。
不过宋锦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倨傲,只是用了饭之后道:“不知蒋大人何时走,想出去逛逛,倒怕见到她。”
卫琼枝也随她说去,宋锦还是像昨日那样坐下喝茶,卫琼枝想要消食,便去院子里看花。
庆王妃知道她爱花,早就让人搬好了许多花过来。
卫琼枝闲不住,看着花枝有不顺眼的便拿着剪子去剪,宋锦趴在窗台边看她,听着剪花的咔嚓咔嚓声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卫琼枝见了假装没看见,低头却笑了笑,这个妹妹安静的时候也挺好的,虽然没有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琼叶那么可爱,但也不算很讨厌,虽然有的时候说话不太好听,但宋锦是王府的郡主,这么多年王府唯一的嫡女,可以理解。
然而这片静谧很快被打破,姚黄不知从哪里跑了进来,拉住卫琼枝的袖子把她拉到一边,对她悄声道:“姑娘,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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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
◎你说清楚,到底谁逼你?◎
那边宋锦也看见姚黄匆匆忙忙跑进来,看她们的样子像是有悄悄话要说,便也不过来问,只是直起身子望着这边。
姚黄也顾不上她,只对卫琼枝道:“昨日荣襄侯入宫向陛下告了状。”
卫琼枝闻言气息一滞。
“你快说下去!”她连连催促姚黄。
“前日……前日其实宜阳郡主来过王府一趟,当时王妃说得不客气,宜阳郡主年纪又大了,随即就晕了过去,听说回去就卧病在床了,”姚黄一边说一边不忘拿眼去观察卫琼枝的脸色,“这一下子侯府病了两个,一个是他们老夫人一个是世子,都是从庆王府回去的,荣襄侯一看母亲病了,就去御前告状了……”
姚黄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说着。
裴硕气不过便一状告到了御前,对于这些皇亲国戚,皇帝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便召了庆王入宫问问清楚。
哪知庆王入了宫,也是气得不行,与荣襄侯两个也不顾颜面,直接在皇帝面前吵了起来。
庆王甚至直指荣襄侯教出了一个只会奸淫掳掠的儿子,强了女子又虐待,还当着裴硕的面请求皇帝处死裴衍舟。
一个是他很尊重的皇叔,一个是宜阳郡主的儿子,皇帝本是想为他们调解一二,没想到两个人一见面反而收不了场,架越吵越厉害。
要问庆王到底为何有此成见,庆王也不细说,只咬死了那几句话,皇帝知道其中肯定有事,庆王总不可能是为民除害而看不惯裴衍舟的。
而裴硕更是一问三不知,他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理俗务,不管家事,发生了什么问他也是白问,只是口口声声喊着冤。
皇帝被他们吵得头大,便又去传了裴衍舟入宫,反正一切皆因他而起的。
裴衍舟的头伤虽然有点严重,但是人已经醒过来了,入宫不是问题。
入了宫见了圣驾,裴衍舟也只有一句话,就是继续问庆王要人。
闹到这般田地,庆王要说根本不认识裴衍舟所说的女子是不可能的,他今日进宫也没打算继续再瞒着,便在皇帝面前道出了实情。
此言一出,庆王府的所作所为便都极为合理了。
庆王说完便仍旧坚持让皇帝以奸污皇室宗亲的罪名处置裴衍舟。
裴硕闻言自然与其强辩,宋绫乃是自甘堕落,自愿去荣襄侯府给裴衍舟做妾,根本不存在她事后所说的强逼和虐待。
而在庆王说出真相之后,裴衍舟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庆王不管裴硕如何狡辩,他只看裴衍舟一言不发,便笃定裴衍舟是默认了他的指控。
卫琼枝听了姚黄噼里啪啦说完,问她:“他真的没争辩什么?”
从前她受过那么多说不清的冤枉,侯府的人全都不由分说扣在她头上,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侯府的宝贝也尝尝这种滋味。
反正裴衍舟长了嘴,他可以自己为自己说上几句,当然别人信不信就是别人的事了,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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