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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琼枝这下推辞不了,连忙招呼姚黄魏紫和其他丫鬟们去帮忙。
江恪从不会冷场,当然不会让自己和卫琼枝干站着,又继续道:“听说过几日京城要举办莳花宴,你去不去。”
莳花宴的是卫琼枝早就听说了,原是京中几位贵妇贵女们想出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让自家花匠们比拼谁家的花更好看,后来她们嫌不够,索性邀了京城的女子都可参加,不拘是自家花匠的还是自己养的,只要不是外面买的就行。
当然,最主要的不过是牵头的几人想要出出风头,所以卫琼枝没有兴趣和她们一道。
她在京中一直深居简出,又怕遇到荣襄侯府的人,所以更是极少露面。
卫琼枝走下凉亭,拿了小剪子修剪江恪身边的一株花:“不去。”
“为什么不去?”江恪刨根问底。
卫琼枝撇了撇嘴:“不去就是不去,我比不上人家。”
“你怎么比不上人家?”江恪偏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我走南闯北见得多了,你养的花就是极品。”
卫琼枝倒喜爱与他辩上几句,有时也觉松快:“人家都是花匠养的,决意要出一番风头,那我是赢好呢还是不赢好呢?”
江恪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赢好。”
卫琼枝抬起头盯着他看了,有些定定的,忽然又噗嗤一声笑了:“那得罪了她们,你去收场?”
如此刁钻的问题,江恪也不恼,只道:“比不过你是她们自己没本事,明年再来过吧,怨不得谁。”
他又道:“我看你那株刚开的并蒂牡丹就很好,才过早春连牡丹都少见,更何况是并蒂的姚黄魏紫,挺稀奇的,你怎么养出来的?”
“秘密。”卫琼枝冲着他眨眨眼睛,才道,“我的养父母是花匠,我从小跟着他们学的,说罕见倒也罕见,但是京城就不好说了,应该还是有人会养的。”
那些闲得无聊的小姐夫人们想出莳花宴这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手上肯定也有好东西,否则岂不是丢脸。
“你就拿这个去,”江恪的目光在百花中逡巡一遍,精准找到了那盆牡丹,指着道,“让他们看看好东西,你藏着算怎么回事。”
“我说了要去吗?”卫琼枝反问。
江恪道:“我说了要去。”
卫琼枝一下子没了脾气,一则是拗不过江恪,二则是被他说得有点心动,若不让人看见自己的成果,便无异于锦衣夜行,还怪可惜的。
不过她还是道:“我要先和父亲母亲去禀报,他们准我出去了我才出去。”
江恪拍了拍她的肩:“你快去。”
卫琼枝哑口无言。
正巧这时下人来报:“姑娘,王爷王妃有请。”
江恪笑嘻嘻地看着她,卫琼枝这才反应过来,她能来这里找自己一定也是经过允许的,那么他来之前或许就已经说过什么莳花宴的事了。
她不常出去走动,王爷王妃哪还有不答应的。
江恪很快便识相地走了,卫琼枝去了王妃的清风苑。
庆王妃今年四十上下的年纪,保养得如同三十许人,与卫琼枝长得很有几分肖似,可养尊处优惯了,那一派势头却是截然不同。
对于这个大女儿,庆王妃几乎是百依百顺,夜里想起来便会心痛的程度。
五岁时这一对双生儿女溜出去玩,结果发病的儿子没丢失,没病的女儿却丢了,庆王当时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夫妻二人肝肠寸断,却始终不肯承认女儿已经死了,女儿住的地方原样未改,每季新衣必定按着她大约长成的身形做好,另有首饰珠宝一应俱全,京城时兴什么便买什么,竟如这个人一直在身边一般。
及至卫琼枝恢复记忆找上门,庆王妃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一家终于得以团圆。
只是两年来仍有意难平之事,卫琼枝回家时已经怀有身孕,她又只肯说自己养父母过世之前的事,对这之后发生的事绝口不提,庆王夫妇一直想知道她腹中胎儿的生父到底是谁,然而时至今日仍不可得知,庆王每每想起便会发怒,王妃则是伤心欲绝,她定是受了很重的伤害才会一句都不肯提,否则谁想自己的孩子出生后没有父亲。
也不是没有起过让女儿打胎的心思,只是卫琼枝不肯喝罢了,庆王夫妇更不忍再伤害女儿的身子,她不愿也由着她去了,不过多养一个人,凡事也可以另想办法。
一见着卫琼枝,庆王妃也不让她行礼,直接就拉来身边坐下,道:“都是你父亲不好,有什么话让人去传便是,让你跑来跑去的做什么。”
庆王也在,他疼爱地看着王妃与女儿亲昵了一会儿,才与她们一同坐下。
“莳花宴的事江恪应该已经与你说了,”庆道,“想得怎么样?”
庆王妃抢着道:“我看还是去好,这么好的时节原就该出去走走,更何况是你喜欢的事,绫儿,你说是不是?”
卫琼枝点了点头。
庆王夫妇一直想她出去走动走动,怕她闷坏了,又怕她还没从坏事中走出来,其实她回来这两年过得也很是不易,总是要为她担心,她也于心不忍。
庆王妃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庆王,含笑道:“我就说江恪那孩子有办法。”
对于江恪这个恩人,庆王夫妇待他更是不同,庆王也为他在生意上提供了不少方便,以此作为报答,而江恪开朗大方,性子又好,更能讨得夫妇二人的喜爱。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庆王便开口道:“江恪已在京城逗留了有两年之久,想来他家中也甚是牵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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