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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是老夫人亲自去相看的,二夫人精明,三夫人知书达理,两个人都稳稳地压了我们夫人一头,特别是三夫人,老夫人最喜欢她,后来三老爷没了,老夫人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如今老夫人还掌管着侯府一半的家事,她年纪大了是有心无力了,许多事情便交由三夫人去管,所以这个家其实是夫人和三夫人一起当的。”
红云拨了一下炭火:“这炭是夫人那里管的——她也就管管这些琐碎的事,其他要紧的事她插不进手,你是没看见世子刚刚受伤那会儿,夫人简直就和疯了一样,世子从小就被抱到老夫人那里养,和她不亲也就算了,毕竟是亲骨肉,但若是世子有个万一,她一辈子的指望可都没了,老夫人也看不惯侯爷那些妾室,搞不好是要把三房的公子过继到侯爷名下,虽然没有这样的道理,但老夫人是郡主,自然她说可以就是可以。”
卫琼枝安安静静地听着,既然要一直留在荣襄侯府,这些事情就算再难听懂,她也要努力去听去记,已经倒霉了两次了,她不想再倒霉第三次,虽然有时候避无可避。
“若是侯爷对夫人好也就罢了,但是他把夫人娶回来之后,一早就丢开一边了,夫妇两人也早就不是一条心了,老夫人有自己的想头,侯爷也有自己的想头,他巴不得世子废了……”到底是涉及家主,红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夫人只能为自己和世子多筹谋打算,不然她一个当家主母,为何又要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去和玉蕊一个丫鬟计较?你看着吧,这回你伤了身子以后都不好说了,她这一两日间便会再给世子寻一个女人,不过你也看开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卫琼枝从炭盆里夹出一块鹌鹑腿,递给了红云。
一时外头风雨大作,拍打得门窗“哐哐”直响,红云便跑过去锁住窗户,回来之后指指外面:“这风再吹几日,你的花再是悉心呵护也要吹落了。”
卫琼枝道:“没关系,明日我就剪了。”
闻言红云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但也没继续问什么。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红云果然见着卫琼枝拿着一把剪刀正“咔嚓咔嚓”地剪着花朵。
一朵又一朵,铁手无情。
那些已经快开败的剪了也就算了,可卫琼枝却连开得正盛的也一并剪了,就算是红云见了也心疼不已。
“你干什么呀?”红云跑过去。
卫琼枝停下手抬起头来看她:“剪花啊!”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平时那么喜欢花,风吹不得日头晒不得的,只怕呵护得不够尽心,”红云心疼地看着卫琼枝剪下来放在旁边,那满地的姹紫嫣红,“可这又说剪就剪了,一点都不留情面,你全剪了干嘛呀!”
卫琼枝冲红云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红云百思不得其解,便放下活不干,就在卫琼枝身边看着她,一边看还一边唠叨几句。
等卫琼枝把花朵全都剪下来,便招呼红云一块儿把花都拿到屋子里面去。
卫琼枝和红云一道坐下,便随手拿了个绣绷过来,放了一块已经不要的废布上去。
然后她拿起一把小银剪子往废布上轻轻扎了一下,扎出一个小洞,接着便挑了一朵花插到了洞上,待花枝完全插入到底下,花朵便留在了布面上。
如此又重复了几遍,卫琼枝只挑合适的花卉搭上去,间或还放几根叶片,很快就废布便被花给掩住了,只剩下满意的花团锦簇,竟比开在枝头还要夺目。
红云啧啧称奇,便问:“原来你说的就是这个,倒是也好看,可是这样不还是会枯萎吗?”
“我又不是神仙,可以让花常开不败,这和插花篮是一样的道理,只是我没有花篮。”卫琼枝笑了,一边小心翼翼去调整废布上的花草,“反正都是要枯萎的,剪下来和败在枝头又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让它们换个新鲜的活法。”
红云摇摇头,还是不能理解。
卫琼枝也没想着说服她,想了想只道:“你可能不知道,盛开的花本来就要及时修剪,这样才有养分供给还没开的花。”
红云这才渐渐想明白,见那些花被卫琼枝摆弄得实在好看,便又去找了几块布料过来,也学着卫琼枝的样子去做。
两人正玩到兴起,外头忽然传来响动,红云想要出去察看,还没起身门就被打开,耳房屋子浅,一眼便可以看见门外站着的人。
开门的是张妈妈,她开了门便侧身请身后的人上前:“何太医请进,就是这里了。”
再稍远处庭院的海棠花树下,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用细看便知是裴衍舟,但是他只是淡淡地朝里头瞥了一眼。
只见进门处便摆放着的一张不大的圆桌面上,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刚从花盆里剪下来的花和枝叶,又把花渣来团团簇簇放了一桌。
不过裴衍舟很快便又转过眼去,这样简陋粗鄙的地界,他一向是不会踏足的。
作者有话说:
原来今天是七夕,大家七夕节快乐呀感谢在2023-08-2021:06:13~2023-08-2220:2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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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物
◎作这些淫巧浮华之物何益?◎
这边张妈妈带着何太医进了屋,便笑着对卫琼枝道:“这是何太医,世子特意请来为姑娘看病的。”
卫琼枝眼下暂且连妾的名分都不曾有,劳动太医过来已经是轻狂之举,没有这样的规矩,不过是裴衍舟自己还有几分薄面,这才能请来何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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