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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在床上,犹豫挣扎着要不要卸妆。
躺了好一会儿,还是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进了浴室。
她双手撑着洗手台站好,抬眼看向镜中的人,皮肤依旧白皙细腻,只是眼里多了几分疲惫。
原以为卸完妆就睡的,结果碰了水,人又清醒了不少,她用洗脸巾擦拭干脸,再次望向镜中的自己,莫名眼眶就酸涩了起来,一颗泪珠悄然滑落。
她真的没想过要哭的,就没来由的控制不住,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
视线逐渐被模糊,想到盛佩迦那张冷着的脸,记忆忽然倒带,回到了五年前盛佩迦抑郁症刚恢复的那年。
那也是让她有阴影,最难熬的一年。
她不过就谈了个男朋友,盛佩迦知道之后就把她关在房里,一天也不允许她出去,她多次哭求盛佩迦放她出门,盛佩迦都无动于衷,任凭她哭坏嗓子,都不肯放她出去。
那年她大三,还没毕业,她整整一个多月没去学校,盛佩迦给她请了长假,具体是什么请假理由她无从得知。
一个多月里,她没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联系的途径,每天除了吃东西上厕所,其余时间都是在发呆,想看书,却根本就看不进一丁点儿,时常会卷缩在床头,盯着墙角那盏灯一动不动看,有时候一看就是直至天边泛起肚白。
像个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躯壳。
后来,那扇门被打开,盛佩迦面上已不复当初的冷淡,转而是一副慈母模样,她走近床边,坐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轻声哄道,“薇薇乖,都过去了,你还小,别着急谈,没有几个好人的。”
她那会儿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盛佩迦,什么话都没说。
盛佩迦说了好多哄她的话,她后来都没有听进去,在盛佩迦要出房间时,她才稍稍回过神,木讷地问,“我可以出去了吗?”
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盛佩迦当时很温柔地点了点头,留下一句,“你要记住只有妈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便出了房间。
盛佩迦走后,她还是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动弹缓过来。
她以为盛佩迦只是简单的关她,没成想她那个男朋友盛佩迦也没放过,从黎笙的口中她得知,盛佩迦在她不在校期间,去学校闹了一番,点名指姓的找她男朋友,要求他们分手。
还去学校教导处无理取闹,说那男生引诱她上床发生关系,要告他,要学校这边开除他,并且还不过问她一句,就擅自给她办理转学手续。
因为盛佩迦这一出,她被单方面分手,那男生还把她拉黑,对方甚至还给她留言说她们家太可怕,说盛佩迦是神经病。
对,神经病,她也是这么觉得。
她一直以来都想不通,盛佩迦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的什么?她不过就是正儿八经的谈个恋爱,怎么就至于逼她做到那般地步?
她做错什么了?
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难道就因为被出轨,就要那样对待她吗?可那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像报复般把父亲的错误全部算到她头上?
脑海里一帧帧的画面不断涌现出来,盛佩迦和父亲的争吵,还有盛佩迦对她严厉的态度,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妈妈,早已消失……
盛藤薇回过神来,已是泪流满面,她抬手胡乱抹掉脸颊的泪,打开花洒,任凭冰水冲刷着身体,试图平复情绪,可眼泪还是止不住,混着水流淌下来,最后还是抑不住对哭出了声。
好好的一个家,为什么就变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
在浴室里足足哭了十来分钟,盛藤薇才停下来,又重新洗了一次澡,洗完吹头,才发现没带睡裙进来,她只好擦拭干身子赤身走出去,去衣柜拿睡裙。
门口传过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男人和女人的交谈声,是盛佩迦和谢文渊路过。
盛藤薇穿好睡裙,又拨开柜子里头的衣服,从角落里拿出了一瓶hibiki21,开瓶直接往嘴里灌了两口,深邃的琥珀色酒精入喉,白檀与伽罗的气息萦绕在口腔,她忍不住舒叹了一口气。
随后拿着酒坐到毛毯上,背靠着床,望着窗外,漫不经心地来上那么几口。
大概多久
由于昨晚在浴室淋冷水太久,加上后半夜坐在靠窗的位置喝酒吹风,盛藤薇第二天感冒发烧了。
她捂着被子,浑身滚烫,却觉得冷得发抖,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窝在被窝里难受得干咳了几声。
好想喝水。
她艰难地撑起胳膊,费力地挪到桌子旁,伸手想要去拿水杯,可手一软,手垂下去,碰到水杯跌落到地板上,瞬间发出清脆的声音,水杯摔碎,玻璃渣溅得到处都是。
盛藤薇无力的看着那一地的玻璃渣碎片,更加难受的蹙起了秀丽的野生眉,只觉得一阵头痛,快要裂开一般。
卧室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紧跟着,盛藤薇的房门被人用钥匙打开。
只见盛佩迦推门走了进来,先是扫了眼那一地的玻璃渣,而后才看向盛藤薇,见她裹着被子,脸色十分不好,眉头还紧拧着,似乎是很难受。
盛佩迦绕开地上的玻璃渣,走到床的另外一侧,在床沿坐下,把盛藤薇身子翻过来,抬手摸上她的额头,发现烫手得很。
“你发烧了。”盛佩迦皱着眉道。
盛藤薇拿开她的手,闭上眼,不愿看她,闷声道,“别管我。”
盛佩迦看她倔强的看样子,有点想发脾气,但见她是病人的份上,她暂时先不跟她计较,抬手看完了眼腕上的表,时间可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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