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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她便又继续说:“我是周屹川的朋友,是他带我过来玩的。他刚才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回办公室一趟,让我自己先随便逛逛。我第一次来,对这里不熟,不小心就走到这儿了。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来偷菜的。”
谈婳边说着,边右手竖起了三根手指。
对方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勾了勾嘴角,轻声开口:“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偷菜贼了?”
说罢便蹲下身子打算扶她起来,手刚伸出去,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还是收了回去,转身拿起旁边地上的木凳,递给她。
“我看你刚才摔了一跤,要不还是先坐着歇会儿。”
谈婳看了眼对方,确认对方没有恶意,于是伸手接过凳子放在地上,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轻轻挪了挪身子,坐了上去。
大棚内又归于沉寂。
谈婳作为一名i人,多少是有些社恐在身上。
这会儿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不免觉得有些不自在。再加上刚才的情形属实有些尴尬,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礼貌微笑。
对方似乎是看出了她内心的局促,轻轻俯下身子,热情开口道:“你好,我是这家农场的主理人,我叫厉榆景,严厉的厉,桑榆的榆,景色的景。”
见对方主动开口,谈婳顿时松了口气。她点了点头,语气流露出几分欣赏,“桑榆清暮景,鸡犬应遥村。名字很好听,而且似乎和你现在的职业也很符合。”
厉榆景似乎有些惊讶,嘴角绽开一丝笑意,“嗯,是我爷爷取的。不过这首诗知道的人不多,没想到你竟然听过。”
谈婳笑盈盈地说:“读书的时候在图书馆无意间翻到过,觉得意境很美就记下来了。对了,我叫谈婳,谈是交谈的谈,婳是女字旁加个画画的画。”
厉榆景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道:“婳,静好也。娴静美好,是个好名字。不过这个字倒是也不常见。”
谈婳噗嗤一笑,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忍不住打趣道:“是么,那看来我们两个还都挺有文化的。”
“对了,我刚刚是跟着一只小橘猫走到这儿来的,但是它突然就不见了,不会出什么事吧?你有看到它吗?”
“它啊,它可是我们农场的吉祥物。别担心,它对这儿的路比你熟。白天就在农场里四处转悠,等天快黑自己就跑回办公室了。这会儿估计是困了找个地方睡懒觉去了,改天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此时周屹川的电话打了过来,谈婳觉得还是有必要证明一下自己刚才没有说谎,所以当着厉榆景的面接通了电话,按了免提。
“婳婳,真不好意思,我这边突然有事要跑一趟县城,不能陪你逛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让同事去找你。”
厉榆景给谈婳递了个眼神,接过她手里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喂,我是厉榆景。发生什么事了?”
“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文旅局刚才打电话说我们之前交上去的材料有个地方不太合适,我已经重新弄好了,不过就是得再跑一趟把纸质版送过去。你现在是和谈婳在一起吗?”
“嗯,刚刚碰见了。我们现在在大棚呢。”
“哦,那麻烦你陪她逛会儿,然后再把她送回家呗?我这几点能回来还不好说,她挺长时间没回村子了,对这里的路不太熟,我怕她自己下山不安全。对了,她家的地址你应该知道,她是素元奶奶的外孙女。”
两人的交谈倒是言简意赅,厉榆景回了声“好”就挂断了电话,只有谈婳一个人满脸问号地愣在原地。
她不免在心里小声嘟囔:“这俩人好歹也尊重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嘛,我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明明就坐在这儿呢,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
厉榆景把手机还给谈婳,歪头看了她一眼,热情开口道:“走吧,带你去逛逛。”
谈婳不好意思麻烦对方,连忙推辞:“不用了,这样太耽误你时间了。我自己下山就好了,等哪天小川哥有空了我再过来。”
厉榆景笑了笑,“不耽误,来者是客嘛,我总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再说我们开农场的,做的是服务行业,要真让你就这么自己回去,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盛情难却,谈婳便也不再推辞,不然倒显得自己过于矫情了。
于是她连忙起身,打算跟对方出去走走。结果刚站起来,便觉得右脚脚踝一阵剧痛,“哎呦”一声,又坐了回凳子上。
“怎么了?”厉榆景关切地询问。
谈婳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好像,刚才摔的那一下,不小心把脚给崴了……”
说罢,她把右脚的袜筒往下拽了拽,露出脚踝,果然已经肿了起来。
“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看来,今天的参观计划要泡汤咯。”疼归疼,谈婳还是忍不住自我调侃道。
厉榆景看了眼她肿起的脚踝,轻声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家休息好了。等哪天你脚好了再过来玩吧。”
谈婳手指轻轻戳了戳右脚鼓起的大包,点了点头。
“还能走吗?”厉榆景接着问。
“我试试。”
谈婳双手撑着木凳站起身来,右脚试探性往前走了一步,痛得皱了皱眉。
“好像,不太行。可能还得麻烦你扶我一下。”
厉榆景见状,赶忙伸出手来搀住她。
两人走得很慢。谈婳右脚吃痛不敢着地,只能靠着左脚一蹦一蹦地出了大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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