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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用扫帚带风,使得这些沙土,均匀地铺在地上。
从里面把门锁住了,这才从后窗离开。
现在想来,当初就不该进屋,应该趁着这个时间,将林颉知的尸体处理了埋了,省得留在草地,倒被眼尖的叶湑现。
接着下来,一不可收拾。
先是半地穴房屋,再是瓮棺葬,再是林细云、再是陈晓冬......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连最隐蔽的山洞也没保住,叫警方给扒了个底朝天。
他杀过的人全被找着了,警方找上门是迟早的事。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怎么会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从他选择了这条路开始,就注定是不归路。
他没得退了。
正好他也累了,那就不走了吧。
留在这里,好好睡一觉,等着警察过来,那时候再去赎罪好了。
***
裴红秀打了个喷嚏。
“一天天儿的,净在背后骂老娘!”她啐了一口,“偏不如你们的意,老娘偏就要活它个一百年!气死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皮的!”
家里的猫被她吓到,蹿到桌子下,躲起来了。
刺眼的阳光从门口挤进来,笼住桌子,小猫的尾巴微微打颤,拍在桌腿上。
裴红秀不说话,屋子安静了,
“啪嗒。”眼泪落到地上,迅洇干,蒸在阳光里面。
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儿子离她去了,永远的离她去了。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屋子门口种了棵白桦树,他读大学那会,过春节从外面背回来,亲手在屋门口挖坑种下。
那时候,他用淘来的收音机放着朴树的《白桦林》,悠扬的歌声中,他看着小树长大,看着暗褐的枝条出了芽,看着灰白色的树皮层层剥离,看着树叶凋零、看着大雪压弯了白桦树的腰。
有一天他在树干上刻下两个名字,一个他的,一个叫林细云。
后来裴红秀见到了那个叫林细云的女孩,她到陈家村变成了这里最受欢迎的老师。裴红秀满意极了,她满意极了。
裴红秀看向门口,那里已是空荡荡一片,再看不见那棵白桦树,再看不见那个人浇灌小树的身影。她打开儿子留下的收音机,放入磁带,音乐如山间的小溪缓缓流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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