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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进京只带了最宠爱的郡主,世子和几个儿子尚且年幼都没跟着来,就算能帮着割稷麦,这会儿找太后请旨让他们从淮南国星夜赶来,也来不及和他一起收麦子了。他气恼地不行,一边继续割麦子一边大叫:“人都去哪了,都去哪了?也不用着你们辛苦下地干活,都躲哪去了?站在一边看着,还累坏了不成?有我累吗?有我累吗?都去哪了?!皇兄也不见了,也不管管,真是当哥也不行,当爹也没样,不好好教育孩子们,还带着他们躲懒,母后你可得好好管管……”说着说着就伤心起来,竟抹起了眼泪……
到了河边,大家都轻装上阵,宽衣解带,只穿了裤子或者里面的短裤,裤腿卷到大腿根儿。我像之前那样仅仅穿了一个小短裤,还把自己抹成一只小泥猴子。我这个样子从芦苇荡后面出来,众人见了都哈哈大笑,捧腹不止,韩燕熙那个大傻子简直要笑死,一手搭在太子肩头,一手扶着肚子弯着腰,笑得都流泪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刚才看我大花脸也就数他笑得欢,笑吧笑吧,笑死算了。我把衣服和首饰聚在一起,随手放在岸边,去牵刘景的手一起下河。
太子和惠王眼睛不知道往哪看的样子,说不出和平时哪里不一样,总之很忙碌,慌里慌张地相互扶着拉着韩燕熙也下了河。
庆王身有残疾,是年轻的时候和太祖刘国在北面战场打了胜仗回来,太后那时候年轻,收到捷报,便心情激动,带着还尚未成年的逍遥王骑马出城来接久别的夫君,不慎惊了庆王的马,庆王从马上跌落,摔伤了胳膊,那只胳膊便再也伸不直了,也抬不起来,更别说再持剑上战场了。后来慢慢萎缩,平时藏在宽阔的袖子里,这会儿跟着下河摸鱼,才露出来。
我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难治的伤,也不知道当时是哪个庸医给耽搁成这样子了。
刘景见我时不时端详庆王的手臂,没多言语,我见他不言语,我也没言语,只和他一起继续摸鱼。人这么多,其实是不好摸鱼的,但大家就图一乐,意趣本不在鱼。但如果真摸到鱼,那也是很兴奋的。没一会儿在大家的围追堵截,合力包抄,努力配合下,刘景摸上来一条大鱼,洋洋得意哈哈大笑着炫耀,众人正欲庆贺,岂料那鱼竟脱手跑了,刘景紧随上前摸了几把,最终还是给跑了,他哈哈大笑,叫众人继续。
没过一会儿,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收获。
刘景摸了一会儿,拎着我弓好的鱼,吆喝庆王逍遥王老哥俩一同上岸,坐在遮阳帐篷下,叫人把鱼处理了,燊起篝火开始烤鱼。他们烤的鱼其实几乎不能吃,也就是喜欢烤鱼的乐趣罢了,他们烤完,随侍们要拿到一边再烤一烤才能食用,逍遥王叫人摆了酒菜,老哥仨开怀畅饮,看着年轻人,回忆过往,闲话家常,好不逍遥。
摸鱼到底是其次,大家最后摸着摸着,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反正最后拉帮结派打起水仗来了。
韩燕熙就是个大傻子,明明我和他都是太子这边的,他却逮着我不放,不管我泼谁,他都泼我,不管谁泼他,他都泼我,满河里这么多人,他逮着我不放,发疯一般使劲泼我。男孩子泼水仗,和女孩子是不一样的,这些男人们泼起水来,都不给对方留气口,手掌又大,扒拉的又快,力度还强。不用内力我感觉我都让水泼的站不住脚。尤其韩燕熙最是过分,恨不得把整条河泼我身上,我都给他泼急眼了。
刘景他们在岸上看我们打水仗,也兴奋起来,在那里欢呼助威。我一个猛子躲在太子身后,韩燕熙杀红眼了吧,不管不顾,火力不减,冲着太子就来了。太子给韩燕熙泼得差点背过气儿去,一个趔趄在河里站不稳当,一腚坐我头上,我在水中用头顶住,赶紧扶住他肌肉坚实的窄腰,希望他恢复战斗力,回击韩燕熙,将其制服。然而太子被泼的毫无招架之力,根本睁不开眼,一手伸向前挡住汹涌的水花,一手不住的抚去脸上的水,侧头大口呼吸……
惠王见势过来帮忙,把我们挡在身后。太子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忙回头看我问要不要紧,却不等我回应,扫了我雪白的肩颈一眼,便像触电一样迅速转过头去,和惠王一起朝韩燕熙开始猛烈反攻。
都来不及等我说声没事吗?那别问啊?我有些生气。男人玩心就是重,我觉得太子的关心很是敷衍,要是不真心可以不关心,专心打水仗去吧,省的分心又多挨泼了好几下。
韩燕熙简直成了疯狗子,围着我们转着圈儿的轮圆了手臂朝我们泼水,太子和一众伴读围攻他,亲王世子们也加入讨韩阵营都不行,他就盯死我了,我头发都给他泼散了,我气得潜入水底躲避,韩燕熙警觉,以为我又要故技重施,赶紧勒紧腰间绳带,保卫他的短裤,也潜入水底。
我像一条水蛇一样,穿过大腿林立的河水,绕到他身后想勒住他脖子将其制服,却不料反被他一个翻身紧紧地环抱住腰身。我立即像鱼一样翻腾,挣脱开来,他趁机在我腰上掐了一把。
我恼羞不已,运气一掌将他拍飞出去,他冲出水面在天空划出一道彩虹一样的弧线,这厮在天上也不忘浪荡,姿态优美的像个美人鱼,惊艳了众人,落水溅起一个大水花,水花落下,他浮出水面,并不在意我刚才将他打飞,反而得意地看着我哈哈大笑。
惠王看他那样子,又见我一脸恼羞,忙上前到我身边来,小声问我是不是吃亏了。我撅了噘嘴,没说话。惠王还要问我什么,太子就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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