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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顿饭的时间,那既像跳舞又像仪式的动作才终于结束了。蛊雕门徒之中,其中一名高高的人缓步走进火光围成的圈子内,看样子像是一个小队长。
那队长右手一举,剩下十九名门徒转移了方向,向东北方笔直立正。那队长跟着右手一落,门徒们全部双膝跪地,拜倒了下去,所有人一起喊道:“恭祝鸩波旬门主七十五岁大寿,望门主早日练成绝世神功,光大我蛊雕神门,所向披靡,令武林义士望风而逃!”
杨诣穹一奇:“这是在说他们的门主鸩波旬?原来这个老大已经七十五岁了,年纪倒是不小,只可惜是个老匹夫,创建邪派,祸害别人。来到悟龙谷里,屡干坏事,还抓了我的江儿和胡忘潭。”身子往前移了移,想看看这鸩波旬是什么样子。
哪知道那些门徒就像对空气喊了话一样,不但东北方那里半个人影不见,而且还没人回复,完全不像有人的意思。
杨诣穹心想:“难不成鸩波旬这个人是不存在的,只是他们这仪式盲目崇拜祭祀的一种怪神?可从没听说过有个叫‘鸩波旬’的神啊。”沉思了一会,以明其理,原来将鸩波旬拆开来理解,就很容易知道是什么意思。
“鸩”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毒鸟,紫身赤目,喜欢以蛇作为食物,据说用它的羽毛泡了酒之后,那酒就会变成毒酒;“波旬”是印度佛教传说中的魔
王,又叫做“魔罗”,这两字在梵语里也是恶魔、魔鬼的意思,经常扰乱佛以及诸弟子的修炼,是一个大魔王。所以“鸩波旬”三个字连起来的意思可为:恶毒的魔王。
杨诣穹想通了后,心下冷赞:“好一个鸩波旬!好一个恶毒的魔王!”
那队长喝道:“带胡忘潭和慕容思江上来!”当下就有人走进树林深处,不久拉出了两个人出来,将他们拉入火圈之内。杨诣穹认出那两人正是自己的师兄和江儿,庆幸他们都平安无事。只是他俩的身上都被麻绳死死捆着,身上也有不少血痕,显然是遭受了不少毒打。杨诣穹又惊又怒。
那队长对胡忘潭道:“姓胡的臭小子,你知罪吗?”胡忘潭瞪眼骂道:“知什么罪?你奶奶的,老子打死你这龟孙子。”那队长冷笑道:“你师父杀死了我们蛊雕门五位好兄弟,我们尚且要他断手、送书赎罪。可你呢?你一口气杀伤了我们十名弟兄,六名死亡,四名重伤,你说你该怎么赎罪?”
胡忘潭骂道:“赎尼玛的罪,你们就是一群只会暗算偷袭、仗势欺人的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我胡忘潭技不如人,打不过你们老大鸩波旬,但他囚禁我们,叫你们对我以礼相待,几天后放出,可你们却老是用鞭子折磨、毒打老子?你们算什么东西?”一名蛊雕门徒笑道:“怎么不够以礼相待了,还嫌我们
对你不够好吗?你再骂一句,我们就再抽你二十鞭,会不会计数?”刚一说完,突然脸上一湿,感觉粘粘的,原来胡忘潭隔着火圈的距离,一口浓痰直吐到了他的脸上。
那门徒大怒,出掌欲打,却又犹豫不决。一是怕又被胡忘潭用什么古怪本领袭击,毕竟兄弟们吃他武功亏的不少;二是因为老大鸩波旬的命令。
蛊雕门的掌门老大鸩波旬,也不知道是坏人转了性还是怎么,进入悟龙谷之前,突然下令叫门下所有弟兄,今后再也不许滥杀无辜了,如果再犯,严惩不贷。手下们极力反对,都认为咱以后不杀人,如何能够立威?但要是不听老大的话,自己会遭到毒手,所以才默默领受了。
正因如此,胡、慕容被关押的时间段内,有不少人数次想对慕容思江图谋不轨,她都以死相逼,避过了危险。她恐吓道:“你们要是敢侵犯我,我一定想办法自杀,大不了咬舌自尽,你们老大发现我死了,就会知道你们又杀人了,瞧他不好好整治你们。”又因为胡忘潭在她身边,他身体虽被捆住,终究是有些怕他的。所有兄弟中吃过他武功亏的实在不少,十名弟兄杀伤在他的手下,怕又被他用什么古怪本领偷袭暗击。
胡忘潭兀自破口大骂:“王八蛋,滚尼玛的。要是公平比武,放开了打,瞧我不把你们一群臭虫的虫屎都给打出来!什么蛊雕门,
麻雀门的,狗屁!统统都是狗屁!”慕容思江却不善于恶言中伤别人,一言不发,只在一旁嘟着嘴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
那队长嘿嘿一笑,说道:“不管你怎么骂,也还是改变不了事实,你俩终究是落在了我们的手里,这叫做有始必有终,天果报应。不将你胡忘潭千刀万剐,处以火刑,难抵消你杀伤十名兄弟的罪孽。”杨诣穹心里哼道:“如此说来,你们只叫师父断手送书,算是非常宽宏的了?”拳头一握,随时都可能跃下树枝,扑过去发难。只因对方人多,不能鲁莽行事,才强行镇定。
那队长在附近踱步几圈,说道:“按年龄来算,我们都是你的叔叔伯伯,你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武功却这么好。本来有意让你投入我们门下,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好好搞他一搞,想要威名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怕你可能不大愿意。”胡忘潭冷冷地道:“你在放什么狗屁?”
那队长却不气恼,说道:“你是堂堂山谷隐士高人慕容山枫的大徒弟,乍一听,威名是挺响的。但你不要忘了,中国那么大,武林人士多得数不胜数,别说一个小小的慕容山枫,就算是整个悟龙谷,对于武林江湖来讲,也只不过是蝼蚁之地。蛊雕门虽然喜欢率性而为,甚至为非作歹,以求快活,但我们这门派在江湖上已经成立许多年了,经过了不
少大风大浪,武林经验十分老到。慕容山枫只是一个山谷里的糟老头,何必将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地埋藏在这鬼地方?不应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成就一番男子汉事业么?”胡忘潭道:“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那队长道:“你本身武功不凡,如果你投入蛊雕门,当然是为我们如虎添翼,又怎么会忍心将你千刀万剐,处以火刑?只要你同意,去你师父那里,将一本书盗取过来,交给我们,咱们门人上下个个习之,加上我们的武林老到经验,让你胡少侠闻名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啊。”他为了能拉拢胡忘潭入派,言语竟然越说越客气,从“姓胡的臭小子”说到了“胡少侠”。
胡忘潭哈哈一笑,说道:“我虽崇尚武力,任性妄为,但也不是恬不知耻的人,你们喜欢暗算偷袭,德行卑劣,要我跟你们为伍,简直是侮辱了我。不仅如此,事实恰恰相反。照我的性子,谁要是敢得罪了我,要是不死的话,将来一定要他千万倍奉还,死无葬身之地!任何人都勉强不来,就算天王老子,也休想阻止我,你们偏偏就是在我的名单之内。”这些话虽然表面上像是说得好,但言语中傲狠心极重,非常凶恶,连杨诣穹都听得吓一跳。简单来说,就是他后半段话的复仇之心,远远高于前段话的正义之意。
这下那队长就气了,但他不怒反笑,说
道:“原来如此,那留着胡忘潭你这小子,也没什么用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让你逃了出去,我们蛊雕门反而要遭殃。”胡忘潭道:“你说得对极了。”那队长忽然看向了慕容思江,说道:“姓胡的小子没用了,这儿还有一个有用的,嘿嘿。”他一笑,其它人也都跟着“嘿嘿”笑了一下,往前上了一步。
慕容思江急道:“你……你们要干什么?”一名蛊雕门徒笑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慕容思江道:“你们又起歪心思了,我宁愿死都不会受辱于你们。”另一名蛊雕门徒道:“别以为这两天我们是因为怕你死才不敢动你,你懂什么?哈哈,实不相瞒,我们老大鸩波旬他……嗯,他行动不太方便,完全不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就算你死了,我们不说,他也不会知道。只不过是把你视为那本书的人质筹码,才暂且不玩你。”
其余蛊雕门徒也都纷纷出言调戏不停:“小姑娘长得如此美若天仙,实可以称得上是山谷里的白衣仙子,现在落在我们手中,叫我们这些俗人怎么按耐得住?”“仙女又怎么了?今晚这里这么多人,正好考验考验她的能力。”“山谷森林,黑夜漫漫,妙哉妙哉!”“姓胡小子待会就被处死了,只剩你一个人,不免太寂寞了吧?”
那队长看兄弟们如此馋样,笑了笑,大声道:“好的,咱们不等
杨诣穹送手送书过来了,杀了胡忘潭,上了小姑娘!蛊雕门喜欢为非作歹,言而无信又算得了什么?”众门徒齐声称好。
杨诣穹见此情形,如何能够忍耐?顾不得敌人多还是少了,大声喝道:“住手!”一个筋斗落了地,大步跨越,往火圈那里扑了过去,途中出了两拳,连续打倒了两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武术力量为何突然增强了这许多,自然是为了要保护江儿。但那两人还是没多久就恢复了,毕竟他功力火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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