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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原启出了屏风之后,明显感觉到了左侧的火辣视线。侧头一看,用这种眼神看他的是韩山。原启朝着韩山走了过去,而那个假扮他的侍卫已经坐在了矮炕上。若是不看脸,此人身形与他有五分相似。
帝行至韩山面前,一只手搭上了韩山的肩。即便容颜被遮去了七分颜色,可那双透人心魄的眼睛还是让韩山的心抖了一抖。
他听到美人皇帝凑到他的面前,对他说:
“听闻爱卿能歌善舞,那么今日便有劳爱卿了。”
帝说完这句话后,身上的气势瞬间收起。他低下头,身旁的小内侍将佩刀奉上。拿起佩刀的那一刻,原启俨然成了那个刚刚架着韩山进来的侍卫。
门被打开,侍卫与一名小内侍共同走了出来。帘子遮挡住了屋内所有的风景,呼啸的寒风中,隐隐可以听到男人的歌声。这歌唱的磕磕绊绊,走调的严重。那稍稍开着的窗,隐约可见帝的衣裳。
当原启踏出山庄是时候,身上已经是庄子仆人的衣服,跟在几个同样打扮的人上了马车。
……
内城算不上繁华,论格局与京城无法相比,但是面积并不小。许是因为雪越来越大了,不少的小贩开始收拾摊子。
原启身上披着蓑衣、肩上挑着担子,脸上肤色比方才黑上了两分。当他垂下眼,敛去一身气势,就真的像了一个挑担的。若此时熟人自他身边走过,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更不用说,对他不熟悉的人了。
这一路走下来,原启终于现了不对的地方。街上有男人、有女人,却没有老人和孩子。原启垂着眼,握住扁担的手稍稍用力。后他不徐不缓的穿过了这条街,没有引起这条街上人的注意。
两条街市都是这番情景,转了这么久没有看到一个孩子。内城城门处守卫很多,虽城门大开却并无百姓进出。城墙边上有骑兵时不时策马而过,白雪扬起。安城的内城,守卫森严。
而这个时候,急促的马蹄声音响起。街市上传来了抽气声音,在街道上行走的人都往两边躲去。白马上的人,黑色大氅,邪魅容颜。
这人是安远。
原启低下了头,随着路人退到了边上。而那白马,竟然停在了他的面前。
安王勒马,眼神似轻蔑的看向街上的人。最后视线在那挑担的人身上稍作停留,唇角微勾。后安王策马离去。他想要过城门,自然是无人敢拦着。街上众人窃窃私语,细听皆是关于马上之人如何如何,安王如何如何。
这些人的举止形态,真的如平常百姓一般。原启眼中寒光闪过,可惜,这戏没有做全套了。挑着担子的男人穿过了街市,走过工坊来到了西面的居民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虽烟筒有青烟冒出却闻不见声音。除去那喧闹的两条街市,整个内城仿若死了一般。
处处透着诡异、处处都不寻常,安城太守刘青的脸在原启的脑海中浮现。刘青任安城太守已满五年,今年本该调任。可是因为他的即位,大月国所有的调任都延后了。
最终,原启挑着担子朝着深巷之中走去。随后便有几个人谨慎的跟了上去,但四处寻找却没了那挑担人的身影。几人犹不死心般的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才转身离去。
……
当帝穿着侍卫的服饰在小内侍的带领下回到了院子,便看到了三宝迎过来的那张哭脸。原启未问什么,低着头跟进去。
屋内,不知何时回来的安王正坐在帝的位置上。黑色的大氅已经脱下,他托着腮靠着桌子,笑意盈盈的看向门口。那扮演帝的人坐立不安的坐于另一侧,听到开门声响立刻转头看过去、眼中有欣喜划过。
帘子被放下,门被关上,身着侍卫服饰的帝走了进来。坐在地上的韩山在看到美人皇帝的那一刻,差点哭出来。被迫要一直唱歌也就算了,安王这个禽.兽竟然让他跳舞。
原启在与安王视线对上时他脚步一顿,他没有看跪在地上的韩山,一言未的去了屏风后。
当原启再次出来,身上已经换成了原来的衣物。而那名装扮他的侍卫也已经换好了衣物,与小内侍一起将泪眼汪汪韩山架了出去。
安远看着面不改色走过来的原启,轻笑出声。待原启落座之后他才开口:
“臣方才见一人,许是以前旧友,颇有些眼熟。但是臣记性不好,竟怎么也记不起此人姓谁名谁。”
帝听后眸色加深,他接过内侍端来的茶水开口道:
“许是安王看错了。”
说完,原启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感受着对面刺人肌肤的视线,原启转过头。他喉咙滚动,低声开口:
“难道不是吗?”
安远听后脸上笑意绽放,他一只手扶着桌子笑得略有些夸张。那冒着热气的茶水因着他的动作而泛起了丝丝涟漪……后他抬头看向原启,慢慢凑近,低声吐出:
“这人就是化成了灰,臣也不会认错了。”
桃眸中涌起的巨浪,唇角鬼魅的笑,他不待原启反应,继续开口:
“不过臣万分好奇,安逸的京城不待,他到此处是作何?”
二人对视,目光相撞似有噼里啪啦的声响产生。站于远处的内侍三宝已对着身侧两个小内侍招手,后三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门关的响声过后,屋内再也没了其他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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