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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於睿诚道,“我早料到有今日这局面,上次去傅元青宅邸时,已留下了些东西。一直以来苦苦纠结……只是如今学子在京城游街写血书情愿,百官撼门伏阙,朝廷各衙门几乎停摆,宫内也指挥不动朝局,我不得不大义灭亲了。你乘乱抄了听涛居,定能将傅元青定罪。届时,没了傅元青、没了贼阉,皇帝自然知道咱们的好,听咱们的劝道。你所为就算是乱时力挽狂澜之举,定让皇帝论功行赏,保举严大人入内阁。”
力挽狂澜。
论功行赏。
保举入阁。
玩命的垂死挣扎在小阁老的话语间被粉饰的分外绚烂,让刑部尚书严吉帆怦然心动。
“好,我这便从刑部调人马上去听涛居。”严吉帆站起来道。
於睿诚也站起来,客气道:“有劳严大人了。刘玖那边我会想些办法,让他有所忌惮尽可能拖延时间。”
他二人相携出了书阁,走到大门时,严吉帆说:“小阁老不送。”
“我还有一事嘱托。”於睿诚道。
“小阁老请讲。”
“严大人此番壮举毕竟有成亦可能有败。若真有一日被贼子所擒入诏狱,还需咬紧牙关,别说不该说的。”於睿诚勾了勾嘴角,“毕竟严家亲眷众多,若没记错,严大人膝下最小的孩子,也只有七岁吧?”
於睿诚的微笑令人遍体生寒。
严吉帆半晌后才抱拳道:“告辞。”
说完这话,他上轿出门离开,等轿子远了,仆役门合上侧门,於睿诚又站了片刻,这才负手入后宅,转入茶室,於闾丘已在茶室坐了一会儿了。
“父亲。”於睿诚行礼。
“严吉帆走了?”
“是。”於睿诚笑了笑,“都安排妥当了。”
於闾丘点了点头:“内阁和司礼监斗了这十几年,便是傅元青也料想不到,竟然还留了你做后手。这些年来你在朝中谨小慎微,低调行事,苦了你了,睿诚。”
“此时便是背水一战,我也无需要再隐藏什么了。前朝如今形式有利,更应该放手一搏,父亲放心吧。”於睿诚道,“定让傅元青这次再翻不了身。”
“宫中有旨意让我们尽快去养心殿,就百官撼门伏阙讨论个办法。”於闾丘起身,行至於睿诚身前,打量自己的儿子,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道,“去换了官服便出门吧。”
“是,父亲。”
*
傅元青在外的私宅只有一掌家太监看守,午后刚喝了碗茶,在抱厦躺着准备小憩,便迎来了急促拍门声。
“开门!马上开门!”
老太监皱眉头从椅子上爬起来,刚下了门栓,便让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门口有人提刑部腰牌道:“我乃刑部主事吴清逸,奉刑部尚书令抄家!”
老太监颤巍巍道:“此处乃是傅掌印宅邸,没有圣旨你们怎么敢抄家?!”
那吴清逸一挥手,便有刑部下番子将掌家太监捆住,身后三十余人便四散入内开始查抄。
吴清逸走入这不算大的宅邸,左右看了看,抓着那掌家太监走到家中库房,从老太监腰上拽下钥匙,将库房门打开。
傅元青清贫,库房里也没什么值钱物件。
都是些常用的家中器皿,再往里走是些酒醋面的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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