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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紧紧握住他的手,过了一会儿道:“吹梅不在了,可陈景还在。我愿做老祖宗的剑。”
傅元青一笑:“好,好!”
他左顾右盼,找到了墙上挂着的佩剑,双手一握,已用力拔出。他受过拶夹,指骨曾断裂,几乎不吃力,剑将将要从他手中跌落,陈景已从他身后伸手,将他老祖宗的右手与剑一并握住。
“我想作歌舞剑。一个宫人,能歌否?能舞否?”傅元青问。
“能。”陈景死死握住他的手,“老祖宗想做什么,陈景都陪着您。”
傅元青在陈景怀中,仰头往后看,只看到陈景小半张露在面具外的脸颊,笑了笑,左手拿起酒壶,仰头而尽。酒劲这一次是真的上来了。
陈景稳稳拖住他的手腕,让他握剑时不再刺骨地痛。
傅元青有些恍惚,他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吹梅剑,甚至,比吹梅还要让自己珍爱。
火辣辣的酒意,烧过的不止他的喉咙,还有十三年的时光……
“陈景,请君同我舞。请君听我歌。”
剑在手,傅元青抬手起剑,剑意在心,剑光却在水榭间起,歌亦起。
——大丈夫处世兮,立功名,功名既立兮,王业成。王业成兮,四海清。四海清兮,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兮,吾将醉,吾将醉兮,舞霜锋。
舞剑作歌,本就是士林所谓,让傅元青做起来,更添几分仙姿凤仪。
豪情激荡,心起层云。
曾经那个少年人这一刻似乎回来了。
一曲舞尽。
傅元青转身,取下了陈景的面具。
“陈景,我今日很欢喜。”
“我知道。”
他仔细瞧着这个年轻人,眼神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情谊:“陈景,我醉了。”
“是,老祖宗醉了。”陈景低声道。
傅元青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上陈景的嘴唇,在酒意的遮掩下,肆意妄为。刚握在两人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没人在意。
两人紧紧相拥。
热烈吻着,埋藏在心底的情谊在这一刻并不需要遮掩,犹如熔岩喷发般的奔涌而出。
他们从水榭转而入了后面的暖阁,阁内早就已整洁熏香,卧榻软枕,准备妥帖。傅元青亲吻着陈景,将他引至榻上。
他躬身为他脱靴,就像对待帝王那般,陈景一怔,搀挽傅元青:“老祖宗,不必如此。”
傅元青问他:“陈景,你喜欢我吗?”
“喜欢。”陈景肯定道。
傅元青站在榻前缓缓解开腰间宫绦,除下一件件衣衫,直至衣物全无。他皮肤白皙,身体修长,如今看来一丝赘肉都没有。
他应是有些羞涩的,可酒意让他又大胆直前。
他垂首解开发丝,发丝落下,轻微的遮盖起自己残缺之处。
“我……并不健全。”傅元青说,“这样你还喜爱吗?”
“喜爱。”陈景又说。
傅元青在陈景注视下浑身都泛出了一层粉色,他垂目道:“我、我有些时候,生出些妄想,若能遇见你,在我尚是傅家二公子那时,在我刚中探花的时候。也能以正经公子的身份与君相遇,想必不会如此狼狈不堪了。可又想起,若不是籍没入宫,又怎么会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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