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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心虚的一瞥,倒是让方游想起了?这事儿,她?没上过正儿八经的高中,但还是知道三模一般来说都简单点,没想到常盼还考的一塌糊涂,明明之前成绩都还挺好的。
“失误啦失误。”
常盼故作深沉的叹口气,“那天太困了?。”
方游倒是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常盼在学习上好像一向不用?她?怎么操心,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偶尔去开次家长会?,也会?被老师表扬。
“快去睡吧。”
电热水壶已经烧好水了?,方游转身去关电源。
常盼趁机把自己的考卷收起来,她?注意到一堆书?里明显刚被插进去的那一本,她?抽出来看了?看,是一本玉器鉴定的书?,她?上上下下扫了?一眼桌上的书?,发现好多都是一些鉴定类的,还有收藏类的,不过方游一向看书?很杂,她?也没注意。
很多人总是喜欢去给人生的某个阶段添加一个称谓,但大多数人的高中生涯,最后的记忆大概也是收卷的那个瞬间,好像卷子一交,连带着三年和老师斗智斗勇以及跟题目互相折磨的光阴都一并交予,最后剩下的是一下子蔓延开?来的叹息。
常盼反正是没有这种感想,她?巴不得自己?快快长大,赶紧变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然后跟方游一起赚钱,把两个人那个疯子妈丢下的烂摊子解决掉。而站在她?旁边的李冬茜现在倒像个正常的青春期少女了,一边伤春悲秋的一边咬牙切齿的诅咒出卷老师不得好死,最后还?眼巴巴的望着常盼,希望这个开?始考试就兴奋的不行的人应和她几句。
常盼心情?不错,她?嗯的掷地有?声,李冬茜满意的点点头,“明天有?谢师宴,别忘了啊,对了晚上一块出去玩儿吗?”
最后一场考完,各大考场里涌出的人足够把临近校门口的那条道?挤得满满当当的,像是一锅烧开?的水,讨论声等同于水沸声,谈论试卷谈论大学谈论志愿的都有?,其中穿插着打闹声,书本破空而飞砸到哪个倒霉蛋的哀嚎声,天边是红霞,人声中掺杂着蝉鸣,又是一年的六月上半旬,又有一批人结束了他们的高中生涯,狠狠甩下了参与他们这三年的老师,踏上别人眼里一去回不了头的长大路途。
“不去了,”常盼就拎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准考证和几只笔,跟站在一边还?背着书包的李冬茜比起来轻巧的很,“我快困死。”
李冬茜艳羡的盯着常盼轻松的行头,放下自己?的书包抱在怀里,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了一会,“常盼,帮个忙呗?”
“干嘛?”她?们走出了校门?,人流迅速分散,整条街却堵的不得了。
常盼撇头看了一眼李冬茜贱兮兮的笑容,“陪你去吃东西?”
“不不不,”李冬茜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帮我扔了吧。”
“你自个儿扔不就完了?”常盼有?点无语,她?觉得李冬茜也是个麻烦人,考了两天,她?非得把资料都带上,好像考试前?的候场时?间是复习的黄金阶段,瞄两眼都能瞄到考的题答案似的,进场的时?候把书包丢在外头,考完了还?不嫌累的背回去。
“哎我不是不敢吗,好歹也陪了我这么久,又有?点舍不得。”李冬茜颇为心疼的摸了摸她?那一叠的资料,翻起来哗啦啦的,五颜六色的荧光笔加上添上去的笔记,看上去还?是用心学过的。
“那给我,扔什么,卖钱还?能吃根冰棍呢。”
常盼一本正经的说,她?压根没看李冬茜手里的那堆东西,一只手拿着刚开?机的手机,一手插在裤袋里,惬意的很。
“你你你你……”
李冬茜顿时?觉得此人不要?脸的可怕,跟当年那个游戏机说不要?就不要?的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她?你了半天最后还?是咽下去了,路过垃圾桶的时?候还?是没舍得扔,又扔回了书包,她?俩走在路边,前?面后面都是学生,李冬茜又问了句,“真的不出去玩儿啊今天?”
“真不去。”
常盼耸耸肩,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见见方游,她?本来以为方游会在她?离高考最后的一个月里稍微盯着她?一点,可方游却一点也没过问,只不过偶尔晚上不上班,会做点东西留着等常盼上完晚自习回来吃。
这两天方游还?三班倒,她?早晨准备去考试,路过方游床边,她?姐迷糊中还?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像是累的不行。
“那成吧,明天见。”
“嗯。”
早晨是跟李冬茜一起来的,对方急着出去玩儿,常盼也没让她?送,自个儿走回去了,一个考试,倒是解放了将近千人,路边成群结队基本上都是刚考完的,挽着手的,一前?一后追逐的,还?有?路上骑着自行车并排说话?的,像是一个长达十几年的任务终于达成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之前?没玩够的补回来。
下午考英语的时?候常盼就困的不行,试卷上的英文字母张牙舞爪的,配合着头顶嗡嗡嗡
的风扇声,真是催困剂,她?强忍着那点困意写完提前?出了考场才想起来还?得等等李冬茜,提前?半小时?交卷出来,外头是空荡的走廊,巡场老师走来走去的,她?慢吞吞的下了楼,站在楼下百无聊赖的等着,六月天气就热的不行,蝉鸣声很吵,太阳的光晕很刺眼,她?就站在树荫底下,盯着远处的小池子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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