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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骤然升起的勇气此刻已经消失殆尽,唯一一点倨傲也因为刚才眼泪和话语的不一致而奄奄一息。
最后只能尴尬地盯着脚下已经干干净净的水泥地,半天都不敢转头。
方游没多嘴。
和以往每一个早晨那样,熬好粥端上桌。
今天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桌子有点摇摇晃晃的。
没有碗,只有一个大铁盆。
瓷碗瓷勺子都因为昨天的浩劫而丧命,只剩下坚实的铜铁产品,砸得还挺凹凸有致的。
常盼洗完脸出来看到方游,对方坐在补上桌腿却依旧摇摇晃晃的桌前,手撑着脸,昏昏欲睡。
她没什么胃口,囫囵地喝了几口粥就草草收尾了。
常盼整个人都有一种透支过度的疲惫感,坐在一边的方游每次都险些趴下的时候骤然清醒,几次之后,常盼看着都觉得她很可怜,她说:“你睡一觉吧。”
方游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戴上眼镜。
她平日面色严肃的脸因为困顿反而生出了一种完全相反的柔软,但这种柔软转瞬即逝,眼镜一戴上,方游又变成了那个可靠的长女。
她好像从来不会有怯懦的时候,坚强是她的保护色,只要活着,她就一直拥有。
方游摇头:“不了。”
她站起来去一边台子上给自己泡了杯茶。
搪瓷的杯子泡着茶,方游看了看,发现泡不开。
水是温的,但她太需要一个清醒的心理暗示了,最后还是喝了。
方游:“等妈回来,我问她要电话,然后取钱,还给人家。”
她背对着常盼站着,一手撑着用一块木板随意搭着的作为摆热水瓶的台子。
也许是出来的太过匆忙,穿着一双短袜,露出的脚踝更是清瘦。
好像用手一握,就能握到骨头,看一眼就能想到被硌到的触感。
常盼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昨天的闹剧睡了一觉之后好像变成了一个梦。
梦里如何跌宕起伏,再睁开眼都又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甚至生出一种昨天存在的不是自己的感觉。
方游问:“吓到了吗?”
她转身看向常盼,声音也很疲惫,仿佛沾着满身的尘埃,如同一个远行的旅人,又像是一个木偶,即便跑的再远,这边一拉绳,她还是得动一动。
常盼不知道方游烦不烦,但她想,如果是她,是一点也不想管的。
她摇了摇头。
常盼一觉醒来觉得迷蒙。
她都不知道那把丢在楼梯的刀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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