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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姓卫,可你那死鬼阿爹不是姓周么?出嫁从夫,她难道不清楚?”
“阿娘是怕人家问起你与姓卫的关系吧。”
“……小孩子,多想个什么。”卫瑕摸了摸卫玠的脸,叹了口气道,便是要越过她,是要做饭去了,不过衣袖却是被人拉住,她低头,看了看那只手掌一侧还有些软肉的主人,只好继续道:“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
“我不知道那姓卫的有什么好的。”卫玠的嘴巴有些瘪瘪的,颇是有些委屈。
卫瑕心中有些不忍,但是……闭了眼又睁开,她还是道:“你只需要知晓,没了她,便是没了你。”
卫玠的手被卫瑕轻轻地拂开了,她目视着卫瑕走远,却是无可奈何,是啊,她本是饥荒中一孤儿,不过长相类似某人,能有今日衣食无忧,本就不应该再奢求,可是还有一丝期盼的,她看薛昭还是闭眼睡的安详,声音也是大了些,追问道:“这便是阿娘你不愿随我去京中的理由么?”
卫瑕答她却是言不甚详:“好歹有她在,卫绾再不能轻易将我逐离了。”
“都说了无心无情……”
“不一样的,是不一样的。”卫瑕的身子颤了颤,曲折游廊,如此看来确实是到不了头:“你还是个孩子,是不懂的。”
怎么可能只会破釜沉舟赌赢面,实在是输面才是卫瑕想看见的。卫绾那个人,她怎么不懂,当断则断,实在是会快刀斩乱麻的那一类人,若是卫绾真的喜欢,她还能在敦煌看着这个人,那怎么说都不亏,若是不喜欢,自己没有得到的,别人也是类同,才是公平。
横竖只是一条命,又有什么赌不得的,只是卫玠还小,书上多善言,人事不知,还能用言语多诓骗两句,她道:“那城尉府公车有备,也就在这几日了,你求上进,便不要令我失望。”
让一稚子自去中原,虽然残忍,可也是无计可施不是?
“但阿娘不去,我也不去……”卫玠一咬牙,到底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已经过完年了,但还是忙啊,只能一更……毕竟后面比较麻烦,我也想写好一点啊。多担待些吧。
卫玠说的郑重其事,但卫瑕可是一点都不在意,毕竟不管卫玠平日里为人如何持重,在卫瑕眼里,孩子就是孩子,再明白事理也不过任性的,虽然有些讶异,但也只是这么一回事了。
卫瑕摩挲了一下食指,点点头微笑,说的却是:“你现在是这般想,但到了那日,你总会知晓我说的没错。”
停下的脚步不过一瞬便是很快远去。
卫玠咬了下唇,原地跺了几下脚,追着卫瑕的脚步,却是距离愈近,步子愈慢,在对方被跟近得要忍无可忍的时候,到底是在要到厨房的那条石子路上和卫瑕分开,去了书房。
这厢里发生的事,薛昭是一概不知的,她昏昏欲睡,梦是一个没做,不过醒来之后也是知晓时辰过了许久。
耳边有人呼吸,感受到自己已是睡在榻上后,薛昭动了动身子,不待那人助力,便是勉力坐起,抱以歉意一笑:“看样子饭菜是都该凉了,倒是可惜了阿瑕的好手艺。”
头晕晕沉沉的,好歹没忘了这家的主人。
对面的人并没有立即回答,等到薛昭心生疑惑时,声音又是稚嫩地缓缓抵达了薛昭的耳畔:“阿娘在烧与姑娘沐浴的热水,暂时不在这里,姑娘若是饿了,饭菜还有热的,我与阿娘俱都是吃过了,说不得什么可惜,至于阿瑕这名讳,阿娘已作人妇,姑娘尚未出阁,总不好这样亲昵,既然恩情已还,让姑娘唤一声夫人也不过分,不知姑娘以为呢?”
“你是那个……”薛昭不知自己是如何得罪了这小孩,言语间如此生疏以至于咄咄逼人,但人家既然撇得那么清,她方才记起对方是谁,可也不好多攀谈,是如此便是如此,虽然心中难免会有些恼怒,但她感觉眼睛好受了些,旁的什么便是一齐抛在了脑后,指尖折进手心,半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那,有劳了。”
原本以为薛昭会有些不解的,这副不愿多言的样子虽然也在自己意料之中,但这样装腔作势只结果看来还不是自己强人所难,只是受伤,又还不至于死境,至于这般软绵绵的么?她可是见过那回薛昭踏雪追人,凛然之身姿哪里像现今这般,犹如判若两人,当下口气便有些不好了:“有劳倒算不上,只是姑娘不要多事便好。”
真是好生正经,只是听着,薛昭便是嘴角平添了一丝笑意。形于色的人倒是不用多加提防。
卫玠皱眉:“你笑甚?”
薛昭淡然摇头,只道:“我并未笑。”
“胡说,我明明看见……”
“我说我未笑,还是你说的有人作证?相由心生,是你着相了。”薛昭虽然对佛门那些劳什子的辩论不感兴趣,但只是拿来赌这小孩的嘴还是轻易的,便是这样说出来也无怪乎她有些记仇的性子。
“哼。”卫玠似是听到了门外有人呼喊,虽然还想和薛昭斗嘴,但两相权衡了其中的厉害,也只好抖擞着两条小短腿应声了过去,末了关门之前还置气了一声。
薛昭当然不会跟这么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早先便知晓自己的衣服都被换了,不过还未来得及仔细查看身体便是睡了过去,现在虽然手抬着还很是吃力,可总算有了几分气力,身体如何,只凭感觉,还是有一番感触的,调息内力,自上而下运行三十六周天,只需盘腿,两手抚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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