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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阮萌萌想起了自己上一次来这间厕所时,弄脏的那件外套。
她想,自己和这间厕所是不是有点气场不合,不然为什么每次来都要出点意外。
但这次比上次要好一点,这次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阵眩晕感终于缓了过去。阮萌萌这才放水冲厕所,等干净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阮齐康双眼通红,仿佛再晚一点他可能就要破门而入了。
“没事了,我们回病房吧。”阮萌萌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挽上阮齐康的手,“没力气了,爸爸扶一下。”
阮齐康便小心翼翼地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完掺着她,缓慢地朝电梯走去。
……
电梯再次在十一楼停下,阮萌萌走出电梯井,就看见普外科病区门户大开,似乎在特意迎接她。
果然一走进去,就看见个熟悉的护士,正坐在护士站前台,似乎在等她。
“嗨,”阮萌萌和她打招呼,“我又回来了。”
对方听见声音,第一件事就是关掉住院部的门禁,然后走过来帮她推行李:“怎么检查了这么久,三个小时前我就收到通知说你要入院,要帮你准备仪器……”
阮萌萌假意叹气:“这不怪我,你们陆教授说得先在急诊做完检查。”
说话间,护士把她带到了离护士站最近的一间三人间里:“你住19号床,这几天过年没什么人,阿叔可以睡在其他空床上,但年后有其他病人入院就只能睡陪护床了噢。”
阮齐康连连道谢,小护士有些不好意思,在交代阮萌萌换好病号服再叫自己后,匆忙逃离了大型夸夸现场。
阮萌萌拿着病号服去卫生间更换,她没什么力气,衣服脱得慢,脱完之后因着洁癖作祟,没忍住打开热水冲了冲下半身。
阮齐康不方便进去,就在门外承担了一些帮忙拿衣服、拧毛巾一类的活儿。
等她终于收拾好回到病房,又是半小时过去了,护士似乎也有点等不及,已经提前过来在她的床位周围摆上了大阵势。
床头的吊针杆上挂满了针水,旁边还放了一套监控设备,护士正对着它们一一扫描条形码。
“我还需要上监控?”阮萌萌十分震惊。
“是的,你家陆教授交代的,”说着她看了阮萌萌一眼,笑着说,“他把情况说得很严重,我还以为你怎么了,结果现在看你挺好的嘛,这监控设备好像也用不上了。”
“嘿嘿,止痛针让我满血复活。”
阮萌萌话音刚落,忽然一阵酸意上涌,阮齐康见状非常熟练地把刚用过的脸盆放在她面前,阮萌萌立刻又吐出来几口黄黄绿绿的酸水。
这牛皮,果然吹不了一点。
这一波表演显然把护士给吓到了,她摇了摇头,啧啧表示:“看来监控还是得上。”
阮萌萌躺到床上,任由护士在她身上夹满管子,阮齐康见状,知道接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便找护工大姐乞讨了一套病号服,进了浴室准备洗澡。
阮萌萌和护士随意聊着天,很快针水也挂上了,护士强调:“是陆教授吩咐的,必须一瓶消炎一瓶止痛这样轮着来,打完这四瓶小的后才打这个最大的。”阮萌萌看着那袋如a4纸般大小、里面装满乳白色液体的巨型针剂,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这是什么?”
“你的饭。”护士说到,“你现在开始禁水禁食,一粒米、一滴水都不能碰。”
……好惨。
等阮齐康收拾好出来,天空已经开始泛白,快要凌晨五点了。
阮齐康犹豫着要不要睡觉,他挂念着陆时均说今天要给阮萌萌做手术,怕自己睡过头耽搁了正事。
“爸爸你放心睡吧,”阮萌萌瘫在床上,一脸惆怅,“我们可能做不成手术了。”
“啊?”阮齐康一头雾水,“小陆走时不是都说好了的吗。”
“是的,我们三个小时前说好的,”阮萌萌哀怨的说,“可是三个小时后,我生理期来了。”
之前她洗澡时,发现内裤上染了点红,她行李里只有纸内裤,没有姨妈巾,于是刚刚就顺口问了句小护士有没有可以馈赠给自己的——
“啊?你生理期来了?”护士大惊失色,“那我得赶紧通知陆教授,看你这个手术要不要推迟,生理期凝血功能会受到影响,一般都是不支持手术的。”
陆时均收到科室工作群组里值班护士的汇报时,正好清醒着。
倒不是睡不着,只是之前交代了急诊外科的值班医生,让对方在阮萌萌的检查结果全部都出来后,第一时间通知他。
所以那会儿他刚被电话叫醒,正在看阮萌萌的各项检查结果,就收到了这条消息。
陆时均看着电脑屏幕上的ct影像,斟酌片刻,回复了护士:“手术取消吧。”
对方显然很惊讶他醒着,以为是自己吵醒他的,还道了一番歉。
阮萌萌的这台手术,除了陆时均这位主刀,其他需要上手术台的医护都是当天轮值的,也就是不管陆时均做不做手术,都不妨碍大家当天要正常上班。
所以值班护士只是选择了信息通知这一方式,并未第一时间打电话。
陆时均简单提了和对方没关系,也没过多解释,视线就又落回了屏幕上,这个时候被取消手术,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这一小插曲后,陆时均本就不多的睡意更是散了个干净,他对着电脑又工作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一番出了门。
过年期间,医院食堂依然正常营业,但留守的厨师就剩一位,可供选择的菜品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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