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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的是正直善良的人,而他,既不正直,也不善良。
甚至比裴长洲还要心狠手辣,残酷冷血。
裴延眸色一点点深暗,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会不会也像唾弃裴长洲一般,厌恶他,远离他?
“其实你就是身体弱了些,钦天监的话很有可能不准。如果你能好好调养,活过二十三岁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陶缇这边还在自顾自的说,“对了,要不从明天开始,我教你练八段锦吧?这个简单易学,坚持练下去,有强身养身去病的功效,每天早上练一练,也不耽误多少时间。”
只要裴延多活一天,裴长洲就能晚一天登上太子位。要是能拖个五六七八年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小五长大了,没准真能与裴长洲争一争太子位!
裴延一下就看穿她的小算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看着黑暗中她扑闪扑闪的眼眸,不禁弯起一根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别想那么多。”
这亲昵的小动作让陶缇愣怔住。
仿佛他敲得不是脑门,而是敲得她的心门,把里头安睡的小鹿给敲醒了,又开始疯狂折腾起来。
“不论以后有什么变故,孤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他嗓音透着缱绻的慵懒,“不早了,睡吧。”
陶缇讷讷的“嗯”了一声。
幔帐内又安静下来。
陶缇阖上眼,伴随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漫天飘着白色的纸钱,长安城里一片缟素,她一袭白色丧服,跪在个黑漆漆的棺材前哭。
棺材里,安安静静躺着一个人,容貌俊美无俦,苍白脆弱如琉璃雕就,正是不满二十三岁的裴延。
她看着他毫无气息的躺着,心里难受极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直掉一直掉。
忽然,画面一转,一袭赤金龙袍的裴长洲坐在龙椅上,笑的猖狂放肆。
他手中拿着一柄沾满鲜血的刀,一步步从龙椅上朝她走过来。
五皇子、六公主、许闻蝉、勇威候夫人……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在了裴长洲的刀下。
最终,裴长洲走到了她的面前,面目狰狞的笑着,“贱人,你去死吧!”
他高高的举起刀,狠狠挥下——
“别、别杀我……”
“呜呜……妈……爸……我要回家……”
被哭声吵醒的裴延看着身侧瑟缩成一团的小姑娘,不禁皱起浓眉。
手探到她的额头,是一片细密的汗水。
梦魇了吗?
他微微撑起上半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阿缇,醒醒。”
人没有醒,反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抱住了他的手。
他一下子没撑住,身子惯性的朝她那边倾去,目光稍垂,入目便是她那张细嫩娇媚的小脸。
陶缇睡得很不安稳,两道眉蹙着,嫣红的小嘴半张半合,小声的呜咽着,一会儿说别杀她,一会儿说想回家。
轻轻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裴延贴着她柔软的身子,手臂还在她怀中抱着,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他能感受到那起伏的曲线。
他的喉咙一动,黑眸暗了几分。
片刻,他抿着唇角,克制着身体那股躁动,试图将手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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