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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受伤了。”谢兰胥讶异道,“为何我没有受伤”
“因为你在火里待的时间还不长。”太子妃忍痛笑了,“若再迟一些,你的手可能就废掉了。”
“可庶弟说……”
太子妃脸上的哀伤让他止住了口。
这哀伤无关他人,因他而起,也因他而伤。似哀悯,也似无望。
他总是不经意间伤害他人,他甚至分不清是哪一句话,哪一个字令人所伤。
“阿鲤,世上有很多危险的东西,尽管不会让你感到疼痛,但依然能让你丢掉性命。你一定要记住这些东西,然后避开它们。”
“如果有人告诉你,置身火海就能温暖全身,那你就让他先你而去。”
太子妃笑了起来,但他觉得她在哭,之所以眼里没有泪,不过是因为内心的业火将其烧干了。
“阿鲤,你是特殊的孩子,你若轻易将人言当真,迟早丢掉性命。”她说,“……想要你丢掉性命的人,太多了。”
“你要记住,人们往往言不由衷。行必由道,察其言,观其行,无人能够在行动中隐匿自己。”
谢兰胥问:“母亲说的话,我能相信么”
“……不要用耳听,要用心去听。即便是我也一样,阿鲤。”
回忆戛然而止,因为他不知不觉走到了几次和荔知相会的山头上。
他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山坡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夜风吹过,草甸上的一切都愉快起来。
草叶摇曳着尖端,婀娜地摆动,汇聚成碧绿的波浪,一波又一波地打向山头。
枝头的杜鹃花如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飘洒。花香如丝如线,飘荡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荔知坐在山头,足衣和布鞋都在身旁,一双雪白的赤足浸入树下蜿蜒而过的溪流,出神地望着远处朦胧的夜色,连头上不知何时落了杜鹃花瓣也浑然不知。
那一刻,他像是涨潮被淹没的河畔,整个胸膛都鼓胀起来,而口舌却又被淹没,他的所有魂灵,都因这股莫名的悸动而柔和起来。
兜兜转转,阴差阳错。
他还是回到了原点。
“阿鲤”
荔知先现了他,急忙站了起来,却忘记脚下就是溪水,裙摆浸入水中,水痕很快向上蔓延。
谢兰胥穿着皂靴踏入溪流,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最后停在荔知面前。
荔知抬头望着他,眼神惊讶不解,似乎并未料想今夜他会回到蓬溪马场。
他也未曾想到。
荔知等着他先说什么,但他放任自己随心而出的第一句话竟是:
“你为何不想嫁我”
荔知先是诧异,然后哑然失笑。
“不是阿鲤先说,绝不可能娶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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