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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端倪(第4页)

陈缘知不这么觉得,但她没有和姜织絮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了,她安抚道:“不管她如何了。反正再过几就要换座位了,到时候你也会和她分开坐。”

姜织絮的生活,也会从此回到正轨。

姜织絮听了陈缘知的话,不知为何沉默了片刻。

她慢慢说道:“……其实看她这么难过,我也挺不好受的。我希望她能快点振作起来。”

陈缘知笑着说:“小絮,你也太容心软了吧?这样活着会很累的啊。”

姜织絮听到这句话时,有一瞬间怔了怔,随即她垂下眼,无奈轻笑道:“……你说得对,我可能真的是心太软吧。”

……

陈缘知回到家,刚刚推开大门,便看见里面的客厅一片灯火通明。

她站在原,听见了心脏在慢慢下沉的声音。

烨本来是不打算回家的。她上半夜还有值班任务,现在回来,过一会儿又要去医院,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她才不会这样麻烦走一趟。

烨听到了关门声,随即对着走过来的陈缘知扬了扬眉,“来,过来坐,我们聊聊你的事。”

陈缘知站在沙后,手扶着椅背,没有依言坐下,“聊我的什么事?”

烨也懒得和陈缘知兜圈子了,她直接掏出手机,不轻不重摔在桌面上,然后一字一字说道:“聊你的期中考试成绩。”

陈缘知的手抓紧了椅背,古红色的做旧皮被她捏得快要穿洞了。

她平息着胸腔里的波涛,慢慢说道:“……这次是我没有考好。”

“下次考试我会进步的……”

烨眉心紧皱,挥了挥手打断了:“——你说的这些,我听不太懂。”

“进步?考前几名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你现在是退步了,而不是没有进步。”

“你想想你以前的排名是什么样的,再看看你现在,你觉得你考这个成绩对得起你自己吗?你读书难道是为了我们读?”

陈缘知咬了咬唇,瞳色郁冷,“我从来没有为别的任何人读过书。我从来都是为自己而读书。”

烨抱臂看着她,口中步步紧逼,“那你觉得你这个成绩,你满意吗?”

陈缘知没说话。

烨伸出一只手,“你看,你自己都不满意。”

烨换了一种语气,开始语重心长,甚至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和陈缘知说道:“小知,现在你所面临的这个结果就是在告诉你,你做错了!你一开始和我说你可以兼顾画画和学习,结果你看你第一次考试的成绩多难看?”

“我当时就觉得不可能,东江中学是什么方?你以为你还是在你那个区的普通初中里,可以靠一点小聪明就拿到好名次吗?”

陈缘知很想反驳。

她想说,信雅初中部不是什么普通初中。她也付出过很多努力,才在那群不输于她的人里拿到好看的名次;

她想说,她其实已经把画本收了起来,她已经制定了完整的学习计划,她已经在做出改变了;

她想说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她从来没有自以为是过,恰恰相反,她越是长大,越是明白这世上之骄子甚多,越是明白自己的普通;

她想说她从来没有觉得用小聪明获得好成绩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她反而羡慕那些能够一直坚持自律的人,她也想成为那样的人,但她总是战胜不了自己的懒惰。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但她厌恶母亲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

但陈缘知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烨絮叨完一通,盖棺定论道:“这样吧,我看这学期也没剩多久了,还有一个月?那就从下学期开始,你去住校。”

“不要说什么我不理解你,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

“好了,”烨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疲惫,她站起身,“就这样吧。我要回医院了,你早点睡。”

一阵脚步声过后,玄关处传来一声门合上的巨响,将空气中残余的死寂抖落一。

陈缘知站在原,这才忽然觉,自己的腿不知何时已经有些麻,轻轻一动,脚底便传来百根针刺般的痛楚。

她低着头,又在原站了半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开始慢慢朝自己卧室走去。

她默默告诉自己。

没关系。给她一点时间安静处理这些坏情绪,第二,她就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陈缘知。

就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做就好了。

……只要给她一个角落,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了。

她不会,不会觉得孤单的。

突然,卧室里传来了手机铃声,是熟悉的流水白噪音。

陈缘知一瞬间愣了愣,随即快步走了过去。

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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