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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师你不用担心，卫莱这么大人了能出什么事啊？”

  不担心，不担心，不担心才怪！

  我认识她这么久，就从来没有关机失联找不到人的情况出现！

  沈之渝的担忧没写在脸上，只是脚下踩的油门一次比一次猛，提醒置若罔闻。martina对卫莱其实知之甚少，提供的信息有限，沈之渝真的很担心找不到她。

  又担心又懊恼，自己怎么每次碰上顾清池这三个字就跟□□似的易燃易爆，连基本的理智都没了。

  娱乐圈的弯弯绕绕自己不清楚吗？

  刚出道的艺人有什么话语权，经纪人指东敢往西迈一步腿都给你打折了！

  不可能是卫莱授意炒作，只会是martina加主意，她想要卫莱在最短的时间内吸取最广泛的关注度，关注度和曝光率在某种层面上可以互相转换，才会具备圈粉吸粉的条件。如果没猜错，martina早就准备好公关文，最迟明天早上就会布。

  至于照片，骏川这样的大公司，签约练习生之前会摸清练习生背景，碰上资质好的，更不惜花重金从大大小小的媒体报刊处买断黑料，不是常有的事吗？

  而这些黑料，在练习生出道成为艺人的时候就会交接给经纪人。

  怎么就没想明白！

  沈之渝抿紧唇瓣，将车停靠在路边，向martina口中的最后一个地点疾步走去。

  柳色酒吧。

  她想起自己和martina的对话——

  “酒吧？卫莱经常去酒吧吗？”

  martina打了个呵欠，不太关心的语气：“现在常不常去不清楚，不过她签约之前在燕城打工赚钱，啥活都干过。公司星探当时就是在柳色现她的，驻唱歌手，挺受欢迎的，老板娘还不乐意放人呢。”

  沈之渝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看中的人本应该在舞台上光热，做自己喜欢的事，带动热爱音乐的人一起向这个世界传播音乐的美好。而不是在某个小巷弄里的三无餐馆洗着堆了满盆的餐盘，也不是戴着安全帽骑上摩托车大街小巷三楼十楼地送外卖，更不是乌烟瘴气的酒吧里音乐自由全无受客人小费掌控的木偶！

  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沈之渝想，如果当初她没出国，再逗留几天，是不是情况会完全不同？是的，肯定会的。

  都怪自己。

  沈之渝暗暗埋怨道。

  高跟鞋踩在地上蹬蹬作响，离柳色酒吧越来越近。

  沈之渝已经盘算好，如果卫莱不在柳色，她就去报警。因为一心只有柳色，沈之渝连路都不看，匆匆忙忙地直往前走，完全忽视了正向自己走来的两个人。

  女人扶着人，同样没留神前面的路况，嘴里绘声绘色说着故事：“外婆住在村子外面的森林里，离小红帽家……”

  “砰——”

  不小心相撞了，三人不同程度地往后退了退。

  “抱歉。”沈之渝冷冰冰地说了句对不起，随意瞥了眼对面两人，这一瞥，连脚步都顿住了。

  急的红的眼睛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欣喜，她惊道：“卫莱！”

  在女人怀里犹如一滩烂泥脚步不稳的卫莱听见声音，本能地挣脱怀抱，脑袋七倒八歪地，也不看看究竟是不是沈之渝就靠向声源，嘟囔着说：“沈老师。”

  沈之渝向女人表明身份，女人与沈之渝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十分钟后，卫莱就在沈之渝车上的副驾驶座了。

  女人四十好几的模样，五官普通，站在车窗外再三叮嘱道：“沈老师是吧？莱莱就拜托你了，我店还开着，得回去照看。她其实才喝了两三杯，酒量不好，酒品倒还不错。就是——”

  女人掩唇笑了笑，沈之渝不知怎地从她话语中读出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就是话有点多，还爱听故事，你顺着她就好。”

  “对了。”女人临行前最后道，“我叫柳色，前面酒吧的老板娘，有空来玩儿，看在莱莱的面儿上，给你打折。”

  而现在，卫莱醒了——不是酒醒了，而只是人醒了。

  沈之渝下楼的时候，卫莱歪歪扭扭地刚从沙上站起来，走几步又摇摇晃晃地退回去，看了看四周，眼神迷惘。分不清上下左右地瞎晃荡，有两三次都要撞在墙上。

  担心她磕着碰着，沈之渝赶紧走上前要搀扶，结果卫莱突然停下脚步，垂着头盯着地板盯了半分钟。天花灯投射过来，墙上一道又瘦又长头凌乱的影子。

  拿破仑还适时地在二楼“喵”了几声，整个氛围跟拍鬼片似的。

  沈之渝生活常识基本为零，更没照顾过醉酒的人，见卫莱这模样心里有点儿毛，嘀咕：“不会是喝假酒了吧，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乔西。”

  结果卫莱抬起头来，朝向沈之渝懊恼地说：“沈老师……对不起……”

  她音色本来就温温软软，此时此刻语气委屈，听来更让人心疼难受，沈之渝哪还顾得上害怕，立马跟个老母亲哄小孩似的边走过去边向她伸出双手：“没事儿，乖，我抱抱。”

  刚要碰到她，卫莱倏地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在沈之渝正感莫名的时候又咧开嘴笑了起来，神神叨叨地突然打了个rap手势：“heyman！我说沈可爱你说yo！”

  沈之渝：“……”

  沈之渝想装作听不见，但耳边都是忽大忽小聒噪的rap声，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天，拿什么东西可以敲晕她又不会让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