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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楼已经住满了江湖中的各派人物,但无论怎样满,陈思兰的房间会留着的,而且是上好的房间。但却没有打听到有南宫宝的消息。南宫宝与杨继宏在一起。杨继宏也是来看热闹的。只可惜望江楼楼价大长,而且还要交一百两银子作为压金,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动乱,这一百两银子便退还给每人。对于一般江湖中人来说,一百两银子跟本不算什么。可对于丐帮,可是一大笔钱。因此只好在外面住了。南宫宝培着他,听他讲了一大天的江湖人物。第三天便是清明节。这天一大早,两人便进去,在楼下寻了一个桌子坐下,刚坐下不久,陈思兰便下来了,坐在南宫宝对面,两人相视了一会儿,南宫宝问:“娘怎么也来了?”陈思兰说:“我是来找你的,你怎么今天才出现,这位大概便是丐帮的杨帮主了,久闻大名。”杨继宏说:“难得夫人记得。”南宫宝说:“这两天我与杨帮主在一起。娘还好吧。”陈思兰点点头,说:“我很好,只是有些挂含你,待这儿的事过去,你随我回家吧。”南宫宝说:“如果今天没发生什么事,我就随娘一起回去。娘,你要是不习惯坐在这儿,就回楼上去吧,待会儿这儿肯定很热闹。”陈思兰说:“没关系的,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放心得下呢”正说着,又有人出来,来到大厅中,这有些是曾经
见过的,有些没见过。
不久,道人与七巧儿也下楼了,四处一看,径直往南宫宝这一桌过来。七巧儿说:“我们坐在这儿,你们不介意吧?”这话其实是冲着南宫宝说的。南宫宝说:“不敢介意,请坐吧,小妹妹的伤好了吗?”七巧儿说:“不劳牵挂,早已经好了,而我看你也是活蹦得很。”陈思兰问:“原来你们认识。”南宫宝说:“见过一面,总算有缘。”道人忙说:“是陈夫人吗,我是七巧山庄的三庄主,人家都叫我王道人,这是小侄女巧儿。还有这位可能就是大名鼎鼎的丐帮杨帮主了。”杨继宏说:“不用客气,请坐吧。”
王道人问:“杨帮主,你看今天,可有热闹可看?”杨继宏说:“有热闹看热闹,没热闹就喝茶。”王道人说:“确实,这江南风光很是不错。”七巧儿忽然问:“陈夫人,你的儿子呢?怎么只看见与你义子在一起?”南宫宝说:“可惜那孩子命不好死了。不过有我这义子,我会把她当我亲娘一样看待的。”七巧儿说:“可你说你去找你娘的,怎么又在这儿认了一个义母呢?”王道人谒道:“巧儿,你别乱讲。”南宫宝说:“我本是要找一个母亲的,常言说得好,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谁对我好一点,我就认她做娘,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说是不是,七巧儿——娘,姐姐怎么没有来啊?”
陈思兰说:“她已经来了,只不过不好意思下来。”南宫宝看看在场的人,说:“娘,我们回房吧,杨帮主,请到我房里坐一坐。两位,失培了。”
南宫宝选中的的确是一间上好的房间,开门可以看到楼下,回头可以看到长江,里面还有桌椅。杨继宏没有坐,说:“我去培他坐一坐,喝上两杯。”陈思兰说:“那请吧,只是要少喝两杯才好。”待杨继宏出去,陈思兰问:“小三,你与刚才那两个人有过节吗?打过架?”南宫宝说:“一点小事而已,不用提他们。我们吃早饭吧。”陈思兰说:“好,可看你脸上头上到处都是灰,你等着,我为你洗一下。”
楼下大厅是慢慢热闹起来,大概是该来的已经差不多都有来了,但这些人中也没见到什么重量级的人物,都是一些看热闹的,似乎主角不见踪影。有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开了一个玩笑。但大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南宫宝听了半天,没发觉外面有什么动景,只好爬在窗口,看着江面过往的船只。陈思兰坐在床过为他缝补衣服。
外面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南宫宝便听到下面热闹起来,他推门出去一看,见下面的人都抬头向上抑望,他也抬头向上一看,楼顶的横梁上放着一本书,“是逍遥谱?”他想。陈思兰也看见了,她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武林中不断的追求的就是这种
武林密籍,但到头来争得你死我活,什么也没有得到。”南宫宝说:“我把它打下来。”陈思兰说:“最好不要,这书一落下,少不了一场抢夺拼杀。”南宫宝说:“我猜这只是一场阴谋。”陈思兰问:“为什么?”南宫宝说:“几个月前,我就听到传言,说这逍遥谱会现身江湖,如果书是真的,别人早就取走了,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到这个地方害人的。”陈思兰说:“大家都有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怕万一是真的,那别人不是吃亏了吗?所以现在没有人动手,待一有人动手,别人也会跟着行动。我们进去吧。”南宫宝说:“我想看一看,谁会先动手,对了,顶上好象有人,也许他们会动手,看来不只有一派,几个帮派。”陈思兰说:“帮派越多,越是没有人肯先动手。”
抬头盯着那书是很累的事,但似没有多少人放弃,有人虽说在喝着茶,但目光不时的上扬,也不时的注意着场中人的反应。南宫雨父女两和杨继宏也出来了。看清场中的形势。南宫秀跑过来说:“小三,你本事不错,何不去翻来看看。”陈思兰谒道:“你在这儿叫什么,在场的那么多英雄都没敢动,你叫他去送死。”南宫秀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谁还当真?”陈思兰说:“玩笑也不能乱开。”南宫宝说:“我们进房去吧,看来不到晚上没有人动手了。”
南宫秀说:“我不信,反正迟早会有人抢的。”她一扬手,一小块银子直向那书打去。如果打中,这书必定会落下来,但另一支暗器直扑过去,将她打出的一块银子打偏了。这出手的是少林的空尘。南宫宝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心说:“这和尚来干什么?”空尘说:“各位英雄豪杰,我看这书很可能是一场阴谋,为使大家不致陷入无畏的抢夺,我认为可以请各派出一个人来共同看这本书,大家认为如何?”有人叫道:“好,好好好。”但有人小声问:“万一真的是密籍怎么办?”空尘一时也无法。南宫宝说:“那只好动手抢了。”空尘朝他看了一眼,说:“如果动手抢起来,我们这里的人会死伤很多,不如找一个公平合理的方法来抢这本书吧。”陈思兰开口道:“如果真是什么密籍,就让大家翻完,再将其烧毁,各自回家去练功去吧。能不能练好,也是各自的缘份。”有不少人叫道:“不错,就这样。”
一时间,楼上的人纷纷落下,可各帮各派的人又在争论着究竟由谁来看这本书。此时,忽然有一个人向这本书扑过去。然来此人并没有下楼。众人一惊,但反应都不慢,早已经准备好的暗器象雨点般朝这人打过去。并且有人向楼上跃去。一时间,楼内一片大乱。陈思兰一手拉着南宫宝,一手拉着南宫秀,说:“你们不要
去争。”南宫宝说:“我只是看看热闹。”
打斗声,惨叫声,不时有人从楼顶上落下来,落下来又再跃上去。不过,楼下面总算有几个人没有去争那本书。这其中便有空尘,王道人和七巧儿,还有娥媚派的一对师徒,听杨继宏介绍,师父法号叫了无,徒弟叫杨彩红。这五个人虽说没有去抢书,但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过那书。南宫宝看那书几易其主,最后又回到开头抢书的这白衣老者手中。这老者蒙着面,掌声力非凡,几乎每一掌过去都有人落下去。只可惜抢书的人太多了,从各方攻来,本领再高也难于应付。南宫宝一下子认出他来,正是梦庄庄主袁梦,虽说蒙着面,但那一身白衣,一脸长须,无论从神态或其他方面,他都认定是袁梦。今天看他的武功,果真非凡,竟能隔空伤人,不知是什么怪招式。突然,这袁梦身子一弓一弹,冲出楼去。往江那一方去了。南宫宝挣开母亲的手,跑回房中,从窗口往外看,袁梦迅速的落到地上,可地上已经有人等着他,刚一落地,便有几个人攻过来,有掌有剑,他自知难全身而退,于是将书一直子抛了出去。于是又引发另外一场抢夺。南宫宝忽然一下子从窗口翻下去。陈思兰大吃一惊,叫道:“回来。”但已迟了。她只也跟了下去。南宫宝落地站稳后,大声叫道:“这书是假的,被他
换了。不然,他怎么肯将书交出来?”袁梦大怒,一掌向南宫宝拍来,南宫宝不敢小瞧,双掌一推,挡住了这一掌,后退三步才站稳,不过还好,没有伤着。众人一听南宫宝的话,手上停了那么一下,抓住书的人趁机将书打开,一股白粉漂出来。南宫宝叫道:“有毒。”拉了他母亲全往后退。当场便有几个人倒下。南宫宝一指袁梦,说:“你好狠毒。”于是袁梦又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袁梦边招架边道:“大家不要信他的。”但叫没有用,一群人发疯似的围着他打。
南宫宝目的达到,便拉着母亲退到一边,看别人火拼。陈思兰说:“走吧,我们回楼上去。”南宫宝说:“好吧。”正说着,袁梦跃出圈外,江面不知何时过来一只小船,他再一个起落,便到了船上,船很快划向江中去了,有人跟着跃了上去,但都被袁梦一架打入水中。立刻有人夺了船跟了上去。
少林空尘等人也出来了,看着那中毒之人,都摇头叹息。七巧儿走到南宫宝自边问:“你看到了那人将书换了吗?”南宫宝问:“怎么了,你想去抢?”七巧儿说:“我想抢早就动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呢?你认识那蒙面人?”南宫宝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走吧娘。”七巧儿讨了个没趣,狠狠的瞪了南宫宝一眼,闪到一边。南宫宝本想进楼去,但又忍不住走到
那中毒之人身边看看。陈思兰说:“你小心一点。”南宫宝说:“我知道。”他从杨继宏手中接过竹棍,轻轻的将书打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贪心者的下场,便是死亡,欢乐儿。”众人也都看到了。杨继宏说:“会是他?”空尘说:“希望不是他。”南宫宝问:“谁?欢乐儿?他出江湖了?”陈思兰说:“不会是他的,他怎么会使这种阴险的手段,定是别人借他之手制造不安。”空尘说:“那这书不是蒙面人换的了?”南宫宝说:“他当然没换,至少我没有看到他换过,可给他一点麻烦又有什么不好呢?他不就是贪心之靠吗?”他再翻书,只见上面写着“流水六式”,不禁大吃一惊,没有再往下翻,回头去看母亲。
陈思兰也很感意外,不知该不该再翻下去,万一上面真的是流水水六式的口决怎么办?杨继宏问:“这流水六式是什么武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空尘说:“我听说这流水六式的确是逍遥派的一种武功,但这上面不知真假。”正好南宫秀也挤过来,一见地上的书便要捡,陈思兰一伸手拉住他,说:“有毒。”吓得她后退一步,问:“小三,为什么不翻呢?你手中有棍。”南宫宝说:“万一大家又抢起来怎么办?”娥媚的杨彩红说:“书上有毒,谁还敢抢?”南宫宝点点头,说:“你说得有理,来,你
来翻吧。”他将手中的棍递过去。杨彩红正想接,了无师太说:“小红,这紫竹棍是丐帮帮主的信物,你怎么可以动呢?”杨继宏说:“没事,让她用吧。”但杨彩红不敢再接,只是说:“谢谢大伯,我看还是用我的剑吧。”正要从背上取剑,南宫秀叫道:“不好,我的头怎么有点痛?”南宫宝将竹棍还给杨继宏,叫道:“中毒,快跑。”他一手拉了母亲,陈思兰自然不忘拉了女儿,一下子退后一两丈远。其他的人也迅速退开。陈思兰扶着女儿问:“你没事吧。”南宫秀忽然站稳,大笑着说:“我是骗你们的。”陈思兰责备道:“你这孩子,把我给吓死了。”其他人也哑然失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懈下来。空尘说:“也许我们真的站得太近了点,万一有风,恐怕就不妙了。”南宫宝说:“你们站后,让我去翻上一翻。”七巧儿说:“那怎么行,万一你出了事,那你义母不是太伤心了吗?还是让我来吧。”她走过去,抽出剑,将书翻过下一页。南宫宝也进过去,只见书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他看了几行,发觉并不是流水六式的口决,再看那意思不通,难于读懂,便认定是有人的恶作剧,说:“这是什么屁话,大家都上当了。”说着拉了他母亲要走,但陈思兰有些不放心,流水六式的心法本就是很难懂的,她怕万一
是真的怎么办?便说:“我去看一看。”她走近去再看,上面又写着:碎魂一剑。这一看,更是吃惊。这碎魂一剑是二十多年前出现的一位扶桑的浪剑十二所使的剑招,其威力之大,世无匹敌。她说:“你再翻一页看看。”南宫宝觉得奇怪,几步上前,众人也都走过去,七巧儿翻下一页,只见书上写着:气以精为本,剑以魂为本,武道天下通,气破山河,碎魂一剑,一剑碎心,一剑碎魂,狼为之哭,鬼为之嚎。入道非剑道,与山川争力,出道为人道,为天下之先——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共有四页,千余字,南宫宝虽说认得大多数的字,但并不懂它的意思,十二岁至今,未动过书。
陈思兰对上面的话也是似懂非懂。薄薄的一本册子,上面只记载着两种武功,而且可能是假的,但众人也还是认真的看着,从头到尾翻过一遍又一遍。陈思兰发觉那流水六式似象非象,反而与后面的一招有几份相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空尘叹道:“不知为何如此博大精深的武功,流落此处,而且书中还有毒,难道真的是他干的不成?”陈思兰问:“大师读懂了里面的招式精要?”空尘摇头说:“也许我掌门师兄能够读懂此书。我看不如这样,每个人抄上一份,这伤由我带走吧。”南宫宝说:“很好。”说完飞快的入楼取来纸和笔,交给母亲,
说:“娘,你来抄一份。”七巧儿问:“这什么不给我们也取来纸和笔?”南宫宝说:“既然你叫七巧儿,心有七巧,这几页字,三下两下就全记住了,用得着抄吗?”七巧儿白了他一眼。
杨彩红问:“师父,我们也要抄一份吗?”了无说:“这上面的武功很难懂,而且与我们娥媚的剑法的剑义不合,没有什么用的。我们回楼去吧。”她拉着徒弟离开,进入了望江楼。望江楼已经被清理干净,尸体都被排放在外面。重伤的,轻伤的,都在外面抄着剑谱。不久,南宫宝等进来了。空尘手托布包,说:“众位施主,老衲先行一步了。”了无师太说:“大师一路小心。”空尘说:“多谢师太关心。”说着向众人行了一佛礼,离去,伙计忙上前去找他银子。陈思兰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但也没有问。只对南宫宝说:“小三,我们现在回去吧。”南宫宝说:“回那儿去?这儿不是家吗?”接着转头说:“杨帮主,你也留下来多住几天吧。”杨继宏说:“恐怕我天生穷命,这地方多住几天要生出病来的,我看我还是走的好,小家伙,我们以后会再面的,是不是?”南宫宝说:“当然。”他又冲着未走的几位说:“各位客官,失培了,走吧,娘,回房去。”
七巧儿看人都差不多散了,问:“大叔,我们呢?”王道人说:“我们可以留下
来玩几天,不知了无师太有何打算?”了无说:“我们师徒四处漂泊,谈不上有什么打算。小红,我们走吧。”她先出门,杨彩红跟着出去了。刚出门没多远,陈思兰追上来,说:“了无师太请留步。”两人停下来,回头,了无问:“陈夫人有什么事吗?”陈思兰说:“两位何不在这儿多住几天呢,刚才的事也许还没有完,也许会有人找麻烦。”杨彩红说:“可我们只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了无说:“多谢陈夫人的关心,我娥媚也不是怕事之人。”说完一拉杨彩红离去,把陈思兰凉在一边。南宫雨见此处没事,与陈思兰交代一下,也一个人回去了。
南宫宝翻看着那抄下来的剑谱,南宫秀也在一边看,只不过她认得的字还没有南宫宝的多,一句话难得读顺,看了一页便说:“写的什么乱东西,尽是骗人。”正好陈思兰进来了,南宫宝问:“娘,这写的什么意思?”陈思兰说:“我也不懂,但这流水六式和碎魂一剑都是很厉害的招式,我见过一个扶桑人使这一剑,长江之水溅起很高,能一剑推倒城墙,只不知这剑谱是真是假而那流水六式似乎不真。”南宫宝问:“为什么这剑没有招式,只有什么日月山川,人道剑道的?”陈思兰说:“人是活的剑是死的,同样一招,不同的人使来,威力大不相同。这碎魂一剑不是
一般的剑招,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剑法,依靠招式取胜。”南宫宝问:“那靠什么取胜?”陈思兰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想来之些是常人难以弄懂的。”南宫宝说:“万一再有人来抢这书,给不给别人?”陈思兰说:“如果你记下来了,便给别人吧,如果别人能懂,那自是他有非凡之处。”南宫宝心说:“我会读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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