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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所以，是什么让你这么困扰？一个女人？噢，天啊！希望我没有猜对。”林嘉川惊疑地说，双手在空中挥舞，目光灼灼地盯着宋黎的脸，仔细观察他陷入回忆微微含笑的表情。

“对，一个女人。”宋黎沉默了一会说。

林嘉川说起话来像机关枪，啪啪啪。他叫林嘉川过来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让他把关注的焦点从安然身上拉回来，放到别的什么事情上去。事与愿违。来自心灵深处的那股力量狂野地压倒了一切，安然安然安然！

“这……这太不像你了。”他看着一脸认真的宋黎，皱着眉头问，“是没有在合适的时机遇见？”

宋黎摇头，“总而言之，是偶然认识的。她是独立自主的成年人，且单身。”

“我更不明白了，为什么喜欢上一个可以喜欢的女人会让你这么不正常，我是说，毕竟你喜欢上的是一个女人，而不是男人，或者其他物种，是一种非常正常的感情……”

宋黎打断了他的即兴发挥，“我不是要跟你讨论我正常或不正常这个问题，我想跟你讨论，我应该怎么……打动她。”

“穿上你最好的衣服鞋子，戴上你最贵的表，开上你最豪的车，把姑娘约出来吃饭看电影。千万不要说老套，实力永远管用，永远不会过时。但不要过多地表示你的喜欢，要表现得有礼有节，我敢肯定，你只要约她一次，后面就轮到她来主动约你了，谁能拒绝得了你？谁都……”

“不，她不会。”

“什么叫她不会，都会！就像鲨鱼追击海豚，在卷起几米高的海浪里浮沉，鲨鱼的灵活和力量完胜海豚，海豚逃不掉的。”

“我不喜欢你这个鲨鱼和海豚的比喻——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能一起吃饭看电影的程度。”

“懂了，你想慢慢来，循序渐进，水到渠成。看来你是认真的。你表现得……方寸大乱——你真让我激动……”

“不说了，开会去。”宋黎突然道，他大步从窗户边转身，走向办公桌。

对林嘉川来说，这是一个正在兴头上的话题，他不甘心如此生硬地被宋黎掐断。

“你们通电话吗？”

“开会。”他双手在键盘上迅速敲了几下。

“最后一个问题——她是做什么的？”

“还记得我们刚成立这家公司时去参展，只租得起半个展位的可怜样子吗？——开会。”宋黎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

“刚才是谁说的不开这个会公司也不会倒闭的，现在又说还记得只租得起半个展位的可怜样子吗？！反复无常是陷入爱情中的病症之一……”

但不论林嘉川说什么，宋黎一概不理。

安然把一束膨大到夸张的绿色桔梗放在办公桌旁边的地上——实在太大了，如果放桌上，会把电脑挡住。当她抱着这束几乎把她淹没的鲜花，从公司大门口一路艰难地走回办公室的时候，成功地引起了视线范围内所有人的关注。

“谁送的？”周静问。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花。而刚离婚不到两个月的安然却收到了如此硕大的价值不菲的一束花，这不能不令她羡慕。

“一位姓宋的先生。可是，我不认识什么姓宋的先生。”安然万分疑惑地盯着面前的花束。尽管绿桔梗是她最喜欢的花。然而现在她只有惊疑，没有惊喜。

“有没有卡片？”

“有。”安然从花束里面拿出一张四四方方的卡片递给周静。

“不要悲伤。你失去的任何东西，都会以另一种形式回来。宋。”周静小声念着卡片上的字，琢磨着说，“宋平。”

“什么？”

“渠道部的宋平，会不会是他送的？”

安然立即否定，“怎么可能？他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

“怎么不可能？他很喜欢往新来的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跟前凑，热情分享他的职场经验。大家都知道，公开的秘密。”

“我不是新来的，也不是刚毕业的。”

“谁知道呢，也许他改变……目标了，或者……安然，你是个很有吸引力的人。我发现他看你的目光是不一样的。”

“可是他的小气也是公认的，这么大一束花要不少钱。”

“这只能说明他想从你身上得到的远远超出这束花的价值。”

安然的表情已经不是惊疑而是厌恶了，“我去趟洗手间。”

在洗手间她用洗手液把手仔仔细细地洗了三遍，总觉得手上有种粘腻的不洁净的感觉。走出洗手间，安然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右转，往茶水间走去，请清洁阿姨帮忙把她位子上的花丢掉。

清洁阿姨压抑着欢喜至少跟她确认了五遍，这个花你真的不要了吗？不要了吗？不要了吗？不要了吗？不要了吗？

宋黎一直在等安然的信息或者电话，但是什么都没等到。

第二天，又有花送来。

安然拒绝去拿。送花小哥说，“如果我没有把花派送成功，我会被老板扣钱。”

“不是你没有派送成功，是我拒收。”

“有区别吗？”

安然说，“那么直接丢进垃圾桶。就说你送到了。我不会投诉你。”

送花小哥说，“这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我做不出这种事。”

安然被他正义凛然的语气打动，但仍然坚持道，“收不收花是我的自由。现在我拒收，再见。”

挂断送花小哥的电话，安然接了一个工作电话，又接了一个骗子电话，用很严肃的声音叫她的名字让她去领导办公室，挂了后，接着又打进来一个陌生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