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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逐星点点头。实际上他没有听过几次完整的课,并不清楚进度。
“行,”余烨拍了下他的肩膀,“缺什么再跟我说。”
应逐星:“谢谢老师。”
余烨离开教室后,应逐星回位置收拾好了书包,离开教学楼。今天天气很冷,风比前两天更料峭,如同铁丝刮在脸上。之前约定好周五荆平野会来找他一起回家,走向校门口的时候,应逐星步伐不自觉加快,总期待着会不会突然听到荆平野的声音,明亮清脆地喊“应逐星”。
但一直到校门外,应逐星也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荆平野还没有来。
从一中到紫荆有十五分钟的距离,晚来是正常的。应逐星站在了显眼的位置,这样荆平野来之后,第一眼可以见到他。
时间流逝得很慢,应逐星整理好了衣服,心里烧着一团很艳的火,又有点紧张。然而站了许久,也没有听到荆平野的声音。
周围喧嚷吵闹的声音逐渐小了,只剩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和笑声。门口保安道:“同学,进里面来等家长吧,外头冷。”
应逐星摇摇头,仍是站在原位置。保安嘀咕了句什么,关上了门。
两个星期前,他带着黑森林小蛋糕在滨城一中的门口时,是同样的寒冷。只是那时他不确定荆平野是否会现他,而今天,他至少确定,荆平野一定会来,只是不知道时间。
应逐星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擅长等待的人。
然而这种等待没有确定的时限。在低温里,应逐星无端回想起一年前的冬天,他独自呆在医院里,那天父亲约定好五点来接他,但因为堵车,直到七点才到。那两个小时里,周围人来人往,应逐星一遍遍听手机的时间播报,忽然想,爸妈可能不要他了。
某种可能被抛弃的恐慌不可控制地蔓延到全身,手指麻。
直到应博来接他,应逐星才逐渐缓解。应博问他是不是等很久了,他说没有。
应逐星不想让自己成为麻烦。
一年后,随着时间流逝,这种可能被抛弃的恐慌与焦虑又一点点地反上来,应逐星不停扣弄着盲杖,低着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了一声“应逐星”,很遥远的,应逐星抬起头,然而风声忽然大了起来,应逐星无法判断是不是错觉,直到胳膊被握住,听见熟悉的的呼吸声,应逐星骤然放松下来。
荆平野跑得气喘吁吁:“靠!我、我们班主任都放学了,把我、把我叫过去,说我默写不合格,重新默写,不全对不让走。我们跑了一路……你等很久了吧?”
落到地面的安全感让应逐星忽视了荆平野话中的“我们”,他笑了起来,说:“没等很久,你——”
“我的妈呀!”陈千紧随而来,他同样气喘吁吁,“跑死我算了。”
荆平野嘲笑他道:“你好虚啊,回头跑1ooo米你完蛋了。”
应逐星心里升腾起来的火苗忽然成了一团灰,笑容僵在脸上。
“陈千非要来我们家吃饭,所以我带他一起来的,”荆平野的手背贴了一下他的脸,“哇,你还说没等很久,这都快成冰块了。”
“什么叫非要来,”陈千道,“我是客人,尊重我一点。”
荆平野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应逐星的手,捂住了,指腹卡在手背小痣的位置揉了两下:“这么冷,你看你可怜的,下回去保安室里等——他不会不让你进吧?”
“没有,”应逐星终于道,“我以为你很快会来。”
陈千冻得直跺脚:“我草,快走吧,别亲亲我我了,赶公交去啊。”
应逐星抽出了手,低声道:“走吧,不冷了。”
从紫荆回小区,最近的公交车是31路。在站牌点等了十来分钟,31路抵达,里面人员拥挤,应逐星摸索着找到头顶的横杆握住,听着荆平野和陈千聊天。
“下周的研学活动你报名了吧?”
“报了啊,”荆平野道,“但什么时候研学可以不写报告。”
陈千:“我都不想去,冻死人了。”
应逐星沉默地听着。紫荆里面没有什么教学资源,他连研学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也在一中,或许他和荆平野也能有共同的话题。但他不在。
下车后,才算是彻底清净下来。三人一齐回家,荆平野站在中间,一边手拽着应逐星的衣角,以此牵引着方向,一边和陈千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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