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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竹鼠之患（第1页）

话说张朋良一时间为了逃命，脑袋瓜里一片空白，念起穿墙之咒，居然穿过厚厚的城墙而去。

齐寡妇和姚之富只好鞭马朝南门而走，本想把城门外的旗兵杀他个片甲不留，不想，到了南门，大门紧闭，城墙之外已空无一人。原来，巡抚景安见张朋良不能取胜，叫人打开了城门，让旗兵都撤回城里。

于是，齐寡妇和姚之富只好回到白莲军中。

白莲害怕旗兵城墙上的火炮骚扰，又退回山外安营扎寨，再议攻打栾川县城之事。

姚之富宣那瘸脚老头进来，道：“那时，我在全宝山上梦见自己被一个女子请到了常王的宫殿里，常王授我梨花枪法，之后给我一个锦囊。醒了后，只是觉得此梦古怪，见了锦囊，还以为是别人弄丢在我帐下。”

“不想，今日打开锦囊，竟然让我得到你这个高人，破了巨人阵。可见，神仙鬼怪之事，尤是可信的。神仙既然助我，定然是了解了苍天之意，在于挽救苍生之苦。原许神仙做将军一事，不知神仙肯不肯将就？”

瘸脚老头邪着眼睛道：“能够在姚之富将军摩下做一名将军，此是卑下梦寐以求之事，怎能说将就呢？”

“我本来是人，而非鬼怪，也不是锦囊中的泥人所变，只是利用将军的梦境做了个障眼法而已。小人有一位堂舅，会隐藏之术，幼时让他传授了一下皮毛，也能读懂一些人的梦境。”

“我本在全宝山上修道，见白莲上山，军纪严明，又有替天行道之风，因此想到将军帐下献犬马之劳，又怕无功而返，故而以此法术来见将军，将军可不责怪我故弄玄虚啊！”

又问他叫什么名字，说是叫耿燕清，逢甲八旬，一心喜欢带兵打仗，还会削竹为箭不消人助，夜造万支。姚之富大喜，对耿燕清道：“我军今日一战，射箭数万，正好需要矢箭补充，耿将军既有如此能耐，可造竹箭数万，明日作战时用。”

于是，耿燕清答应了，到了晚上，他也不需要人帮忙，自己从栾川以东，直到蒿县，所有的钢竹都砍到了军营中。半夜三更，那些守卫见无缘无故在军中的坝子上码起很多钢竹，就悄悄去看。

不看则已，一看大惊，只见耿燕清站在山石上，也不说话，用手指指画画，地上爬着许许多多的竹鼠，都在啃咬钢竹，那些竹子以箭之尺寸长度，把一颗颗竹子咬断，然后破开，再啃成竹箭的样子。

到了黎明时分，有人去报告姚之富说，耿燕清的竹箭已造好五万支，要军士们起床之后，把羽毛和箭头装上就可以完工了。

齐寡妇听到这件事后，感到非常惊奇，待军士把竹箭都装上箭头和羽毛后，叫耿燕清来见她。

她问耿燕清，那些竹鼠怎么会听他号召？耿燕清说，他生下来就喜欢和竹鼠做伴，因此，那些竹鼠都听他号令。于是，两个人谈得很投机。

齐寡妇于是问怎么破栾川，耿燕清大言不愧的道：“只要王教师让我领兵三万，直接攻打栾川，按照我的计划，会把巡抚景安的头颅提来见王教师。”齐寡妇非常不放心，但还是称赞了他。

姚之富对齐寡妇道，他一夜之间能独自一人造出五万支箭胚，证明他有这个能力。齐寡妇觉得三万白莲军士，已是齐家军的大半之数，若是交给一个刚刚参加白莲，而尚未了解根底的人，难免风险过大。

于是，问耿燕清如何破敌，他道，此时旗兵在栾川县城中，所剩粮草已不多。

“我带领三万军士从南大门详装攻击，待他出兵时，我却退走。而剩余兵马都到其他四个城门附近埋伏，要彼此呼应。”

“我明与他战，暗里呼那些竹鼠从下水道进县城去，把他们的粮食吃光。旗兵由于没有粮食，必然要寻思退出。他们见南门有重兵，自然从其他三门出去，那时候，王教师便可一鼓作气，将他们分股斩杀。

这计划听起来有一点道理，于是，按照他所说，都布置好了。

张朋良穿过城墙，得了性命去，想是巡抚景安可能治他的罪。可景安并不追究他的失败，仍然叫他注意防守城门。

这一日，见白莲数万人马又来叫战，虽不见齐寡妇和姚之富，但他担心中埋伏，一直据守不出。

耿燕清干脆把军营安置在城墙上火炮击不到的地方，从早到晚，呼那些白莲军士叫骂，想引张朋良出来交战，军士们的口水都骂干了，旗兵仍闷在城墙之内，就是不出来。

耿燕清暗用法术，招了栾川附近的竹鼠万千之数，从下水道潜入城墙之内，找到旗兵的粮草，昼夜不停的啃咬。

忽然之间，栾川县城竹鼠过街，东游西逛，引得旗兵四处扑捉，杀了剥皮，将来烧烤，栾川县城一时间肉味飘香，那些将军简直高兴得手舞足蹈。自白莲围城数日来，栾川城里的蔬菜被拔干割净，城外又送不进菜来。

这时候，有了竹鼠肉，简直称得上是美味佳肴。

士兵就地取材，在街道边抓了竹鼠，当下拢来枯枝败叶，就在街道边烤起来。

这竹鼠原是生活在竹篷下面的洞穴里，靠吃竹根为生，大得像一只猫，但比猫还肥，足有五六斤重，其行动缓慢，很好捕捉。这时候已不需要用烟熏和灌水的办法，逼竹鼠外逃出洞了，见它们在街道纸上，大摇大摆，三五个人直接把它按住。

他们把头去掉，洗净，抹上食盐，用竹板夹住，放在火上烤至半熟，取下捣碎，把芫荽、青椒切细，同竹鼠肉一起放进盆里揉拌均匀，再用竹片夹好，放在火上烘烤至熟，即可食用。

而将军们不同，他们都要？红烧竹鼠，把竹鼠煺毛、开膛、掏净内脏，放入锅中加清水用猛火烧沸，堡至竹鼠皮下能插入筷子时捞起，然后经过厨师的一番操作，然后上了桌来。

将军们见这色泽红润，肉质细嫩，滋味鲜美，味香形佳的竹鼠肉，简直以为是上苍觉得他们守城辛苦，用“天上斑鸠，地下竹鼠”味美之物来犒劳他们。

玄虚老道不吃竹鼠肉，不仅不吃，他还说，竹鼠进城，恐怕是不祥之兆，白莲不日便要破城。

景安道：“我在南阳时，就认为守城最要紧的，就是要储备粮食。只要有吃的，在县城里可躲风避雨，那白莲在城外，可谓是风餐露宿。”

“他围我日久不破，自然就会走了。而这竹鼠与那老鼠又不同，老鼠专门吃粮，人人喊打，竹鼠以竹根为食，进了县城，与我不仅无碍，反而资我渐缺之粮，岂不是天要助我？”

又问城外白莲情况，张朋良道：“这数日里，不见了齐王氏和姚之富，只见一个个小而丑陋的道人，横在马背上，对着栾川县城大骂不休，我也懒得理他，禁闭城门不出。”

景安道：“齐王氏和姚之富忽然不见，难道是领部分白莲去洛阳了？叫那城墙上的哨兵注意，见有从洛阳方向的信使，就要开门出去迎接，不要误了洛阳战报！”

张朋良正要答应，见外面军士来报，说是彭泽已所辖粮库多处遭到竹鼠袭击，那些猫一样大的竹鼠数以万计，专攻一个粮仓，瞬间便把一个仓粮吃得所剩无几，吃完此仓，又转移到下一个粮仓。

彭泽已叫军士扑捉，无奈那些竹鼠众多，人手紧缺，一时间扑不到千分之数，叫景安调兵前去捕杀。

巡抚景闻此才大惊失色，道：“城中药铺，可有毒药？铁铺可有夹子？”这时候，玄虚老道道：“竹鼠千万之数，毒药和夹子根本已无济于事。我看，这是白莲在弄法，只要破了他们的法术，才可保得粮仓一方平安。”

“齐王氏虽有招蝴蝶之法，只是缘于她有百花香的药水的缘故，至于老鼠、蟑螂，以及兔子狐狸之类，她确不会招。我看，那白莲之中，一定有妖邪在暗中帮助他们，待我上城墙上去，看看张将军所说的道人长的什么模样，便知一二。”

于是，他们又爬上城墙。玄虚老道把了铜镜一看，那个在城墙之外叫骂的道人，果然头圆眼小，耳隐于皮内，脚与手均短；穿着灰扑扑的衣服，粗壮坚实，颧弓外扩，骨脊高起，肌肉发达，而且上门齿特别粗大。

玄虚老道道：“这人开口叫骂时，我见他嘴巴共有十六颗牙齿。定然是竹鼠妖怪所变，只要灭了他，城墙之内的竹鼠纸害便消。”

景安道：“玄虚道长既有此宝镜，可照一照此时齐王氏和姚之富藏在何处。”玄虚老道道：“此镜乃是洪荒之时，蚩尤为了防动物骚扰而得的一面聚光铜镜，只能照见附近禽兽，或者妖物，人却不得照见，因此照他无用。”

景安道：“城下既是竹鼠妖怪，何人去战他？”

一听是妖怪，人人都惧怕，众将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话。玄虚老道道：“妖怪不同于人，他所使之法，也不同于人法，因此，武功再强的将军，也是战他不过，这事，还是我亲自出马，不过得准备一些东西方可。”

要扑杀那竹鼠之怪，究竟要准备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