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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和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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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早餐已经做好了，但犯人小姐迟迟没有从房间走出来，我招呼了两声。有些奇怪，她生活是很规律的，没有懒床的习惯。

没有回应，我走到铁栏杆边，透过小窗看过去，犯人小姐正躺在床上，无力地歪着头，汗水打湿了头，脸上不正常的殷红。

“你生病了？”我问道。

“别喊，吵，吵死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手臂抬起一半就软软地落了下去。好吧，看来我的犯人小姐确实生病了，不然她的枕头就会砸在我的脸上。

我转回正门，掏出我的钥匙串打开所有的锁进了屋子，然后现她卧室的门是反锁的。

“爱丽丝小姐？劳驾开一下们好吗，你还有力气起身么？”我敲了敲门，礼貌地问道。

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喊叫，显然她一点也不高兴，不过现在不是顾虑这个的时候，我提高音量喊道：“你不要被吓到，我要进来了。”

木门砰地一下被我踹开，门锁从上面掉了下来，我无暇顾及它，快步走到爱丽丝床边，握住了她的手腕，好烫。

爱丽丝迅抽回手臂，用力地打了我一下。

“你是烧了么？”不顾她出被激怒的野兽般的呜咽，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实很烫。

“烦啊！去去去！”确实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一面暴露出来，很不幸爱丽丝小姐就是这种人。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我让她用手臂拍了我好几下以做泄——当然，因为生病的原因，她的力气不大。

“放心，应该只是感冒，我那里有药品，等下给你取来，门我也会修好的。”我尽量柔声安慰，可她并不领情，恨恨地把头扭到另外一边不看我。

取来了草药，这是每个月都会配的，伺候着犯人小姐从床上坐起，服下药品，又喂着她吃了一些早餐。味道苦的草药她有些抗拒，我说道：“按我的经验来说它会很有用，当然，如果你不喝然后情况恶化的话，我只能在明天写纸条找医生来放血，或者他们会用报纸上谈论的沸沸扬扬的汞疗法？”

爱丽丝听完后立刻把草药喝了下去，然后敏锐地意识到这是我的小小计策，立刻软软地捣了我一拳。

我打来一桶清凉的井水，打湿毛巾敷在爱丽丝的额头上。

“不要啦，湿乎乎的。”她软弱地抗议道，我没管她，只是擦干了手，继续轻声读着昨天新送来的故事集，爱丽丝身体颤动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我，毛巾慢慢滑下去，她急忙伸手扶好。

过了一会，看她气色好了不少，我张罗着给她换上已经在外晾晒好的新被褥和一套新睡衣。

“如果你有力气的话，换衣服前用湿毛巾擦一下身体，这样能舒服点。我在外面等，好了喊我，然后把你的被褥也换掉。”我如此交代道，已经坐起身的爱丽丝定定地看着我，我有些疑惑，还是转身走出了房间。

晚餐我尽量做得清淡些，犯人小姐颇有些不满：“病人不应该吃大鱼大肉么？我想吃红鲻鱼和龙虾。”看我一脸懵懂，她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啊，我忘了狱卒先生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两样东西吧？”

想到她是病人，我强忍住了给她一手刀的冲动，在收拾完餐具后继续读书给她听。

“哈~欠”忙活了一天，着实有些累了，照顾人可是很费心费力的活，尤其是面对一个你搞不清心思的人。看着月亮高高升起，我打着哈欠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房间里的杂物，对爱丽丝说道：“那今天就到这？时候不早了你也睡吧，我回去了。如果你明早活蹦乱跳的话我就炖奶油牛肉丁番茄汤，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格里...格里斯！”她突然用尽全身力气般大喊，吓了我一大跳，等我转过身时，她鼓足勇气说道：“今天...你能不能留下来？”

我承认心脏不争气地停跳了一下，随后立刻在心中给了自己两巴掌，把多余的想法驱赶出去，对一个病人趁机下手？这可不是我的风格。这时犯人小姐已经在小声解释：“我怕晚上或者半夜又作，你知道被病痛在夜里折磨醒，身边一片漆黑孤零零地一个人都没有是什么滋味么，我可不想再尝一次了。然后，然后我也怕晚上病情恶化，我，我怕死。”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嘴唇：“别乱说话，不过就是场小感冒，晚上我也喂你吃了草药。而且你身体素质很好吧，一年多了才感冒一次，这种小病明天醒了就好了。”

“所以你可以留下来么？”好吧，我的劝慰全然无效，面对她期待的目光，我下意识地说道：“我要在哪？”

哇！格里斯！你在说什么？难不成你想让犯人小姐说‘当然是上床来’然后堂而皇之地躺上去？你之前是怎么承诺的？我心中几种声音同时响起，就在我试着补救前，爱丽丝就高兴地伸手一指：“你可以坐在椅子上啊，就跟之前读书时一样。”

我看着她澄澈的绿色眼睛，试图从中寻找因为我动了歪心思，特意用这种方式惩罚我的意图，然而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在心中哀叹：我不识疾苦的犯人小姐啊，你看这把椅子是给人坐一晚上用的？坐上去不怎么舒服且不说，软垫也不够格啊，坐着睡觉要多受罪？

没办法，我只能把椅子拖到了床边，正坐在上面，扭头吹熄了一旁的烛台：“我陪着你，尽早睡吧，好好休息。”

“你可不要等我睡着后偷偷走掉。”黑暗中，爱丽丝仔细叮嘱道。其实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只好答道：“放心，我不走。”

“嗯嗯。”她答应着，我正松了一口气时，一只娇嫩的小手就探进了我的怀里，轻轻握住了我的左手：“你不许走。”

一片黑暗中，我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

1o

迷迷糊糊醒过来，我刚直起身子左肩就出一声咔吧的脆响，引得我出一声惨叫。

“格里斯先生，您刚才的声音像一头被宰的猪。”听到犯人小姐在一旁冷静的声音，我就知道她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心情一阵放松，可她刚刚的嘲讽让我很不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低头查看身体的情况。

昨晚在她把手伸过来后，我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往回送了送，毕竟她已经感冒了，整条手臂都露在外面可能着凉，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害苦了我自己：本身坐在靠背没有多大角度的椅子上睡觉就是一种折磨了，因为要保持握住她手的动作，我整条左臂半悬空了一整晚，现在僵硬得如同木头，一动关节就咔咔作响，左手更是几根手指不敢活动了，一动就是钻心般的痛。

看我如此窘迫，爱丽丝伸手轻轻帮我揉着关节，结果她毫无章法的动作痛得我额头出汗。

“没事的，稍微缓一缓就好。”我强撑着笑容阻止道。

我勉强取回了如约送来的物资，在纸条上备注‘犯人昨日感冒，已痊愈，望补充药品’，好在不能动的是左臂，右手能写字。就在我愁一只手该怎么做早餐时，犯人小姐在窗口探头探脑：“喂，我说，你不方便的话我来做怎么样？”

看着眼前切得七扭八歪的面包片和一碗颜色诡异的浓汤，我还是昧着良心夸了爱丽丝，她倒是有些不满：“那你倒是在我做饭时把手铐解开啊，很不方便的，影响我挥。”

“让你出屋已经严重损害我的职业责任心了，你就把它当做我最后的坚持吧。”

“算了，尝尝汤怎么样？”

我把汤碗端过来，犹豫了一下用调汤勺盛起一小口，上面这个软软的东西，是蘑菇么？很难说是什么味道，在学校时我曾经和人打赌尝了一口火药，这是我记忆中味道和这口汤最符合的东西，它让我想起了我那丰富多彩的校园时光。还有这蘑菇，为什么能有一股强烈的酸味，她放了什么调料？

放下汤勺，面对爱丽丝期待的目光，我支吾一阵，抿着嘴艰难地说道：“吃的太少了，让我再尝一下试试？”就在我闭着眼睛吞下一大口汤，导致暂时失去了味觉时，爱丽丝已经疯狂地‘呸呸’着，毫无礼貌地伸出了舌头，用一块面包狠狠地擦着残留的汤汁和口水，跟我诉苦道：“我这做的是啥啊？”

“我哪知道...喂等等！”她利用两条胳膊都是完好的优势，直接抢走了我的那份面包片，把她的汤碗推到我面前，“我用这个跟你换！”

“别跑！”我徒劳地喊着，可丽丝小姐已经逃进了房间，并重重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