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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小器灵：“把花留在这儿！”

顾嘉翊看看贺云轻，又看看乔茵，轻轻放下手中的花，转身离开了。

贺云轻轻轻擦去女儿脸上新流下的泪水，看了一眼顾嘉翊留下来的花，把它们插进花瓶。这时，一张纸片掉落下来，上面写着：“祝乔茵同学早日康复！”落款：“顾嘉翊”。

“顾嘉翊？这名字有点耳熟……”贺云轻慢慢皱起眉头。

顾嘉翊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刚才去医院的时候火急火燎，现在则是低着头慢慢走，心中有些惆怅。

小器灵嘟哝了一句：“这女人好没教养。”

顾嘉翊没有说话。

贺云轻的态度虽然咄咄逼人，但他能理解。遇到女儿自杀，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像平常一样沉稳。况且他去的本就贸然，也没有警察站台背书，人家凭什么信你？

还有就是乔茵的样子。她躺在那里就像一个木乃伊，即使还有呼吸还有生命，但是灵魂已经死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姐姐，你们女孩子在什么情况下会像乔茵这样？”顾嘉翊在心底问道。

过了很久，小器灵才轻轻地答了一句：“绝望，空洞，心里只有……零。”

“我感受不到，你能解释一下吗？”

“当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的时候，就没了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活着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不如及早解脱。”

“那你觉得这种痛苦是哪方面的？□□？精神？还是别的什么？”

“都有吧……”小器灵陷入沉默。

大概由于小器灵是在脑海中，所以顾嘉翊能直观地感受到她的情绪。延及到乔茵身上，他觉得这次探望失败是自己的错，心中有些愧疚，于是给郝强发了一条信息，叮嘱他们去医院向乔茵询问的时候也带上自己。

好证明自己不是个骗子。

夕阳的余辉为城市的天空镀上了一层金边，彩霞就像被爱人撩到的美女面庞，羞红中带着光彩，散发着夺人的魅力。

顾嘉翊走在高高的过街桥上，恰能看到这个美景，他驻足远望，但很快美好的心情就被路口的惊呼声破坏了。

虽然站得高，但他还是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吵吵闹闹的。

与其闲着，不如围观。

顾嘉翊快步跑下桥，来到路口处挤进人群，眼前的一幕果然触目惊心。

只见一个老头躺在地上抱着腿动弹不得，旁边倒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废纸箱和塑料瓶撒了一地，显然是个拾荒的。离他大约两米的地方是一辆黑色的丰田埃尔法，司机站在车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烦躁地看着地上的老头。

车上还坐着四个人，时不时地看看手表，显然在等什么。

“哎，那个穿灰色大衣的是个特别厉害的骨科专家，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

“嘿嘿，那不是刚好！这个老头不用去医院了，就在这儿让专家检查一下就好了，比拍片子都靠谱！”

“哈哈哈哈，就你皮！”

……

周围的议论声很快大了起来，顾嘉翊也基本看完了现场。这时救护车到了，老头痛苦地说道：“我，我的腿好像……断了。”

“先拍个片子看看。”医生摸了摸老头的腿，让护士将担架支了起来，但老头却死活不肯上去。于是，救护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这样僵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警车也到了，一个交警走过来看了一圈，地上的老头挣扎地抬起头来，痛苦地说道：“我，我的腿好像……断了。”

交警看了一眼旁边的救护车，皱起眉头：“怎么不赶紧送医院检查？”

司机：“他不愿意去。”

老头：“我动不了，这么大岁数也不想做手术，只想回家休息，凑合着养养。”

交警：“有行车记录仪吗？”

司机摇了摇头。

这个路口的红绿灯设计的规则是单向行驶。也就是说，车道是双向的，这个方向是绿灯，对面就是红灯。这种设计对行人很有利，他们可以从容不迫地趁着这侧的红灯走到路中间，然后在另一侧变成红灯后，再继续走完剩下的一半。

不过这也造成了每一个方向绿灯的时间都很短，使得路口更加拥堵，特别是在早晚高峰的时候，几乎成了一坨死结。

这辆车就是排了很久的队。

在他排队等灯的时候，这个拾荒老头推着堆满废品的自行车，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路中央，正好站在黄线延长线的地方。当时，这辆车就在他身后的车道里，无论怎么看，老头都是要过去的样子。

此时，绿灯亮起，对面的车停了下来，站在路中央的行人都纷纷向前走去。司机照常一脚油门冲了出去，没成想，这老头竟然往回走了！

原来刚才变灯的那一刻，一张纸片从老头身上掉下来，他回身去拾……

于是就发生了这起事故。

“我捡的是这个。”老头从兜里摸出一个揉得皱皱巴巴，又脏兮兮的纸片递给交警，竟然是一张药方，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中草药的名字和剂量。

“我老伴久病卧床，就靠着这个汤药吊命。今天药喝光了，我要去药店去买，刚才过马路时方子被吹掉了，所以……，还好捡回来了，不然老伴今天的药就没着落了！唉，可我又偏偏……”说着，他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伤腿。

“多好的人啊！自己身体不方便还给老伴买药，比我家那位强多了！”

“是啊，这司机不礼让行人，还强词夺理，真该好好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