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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6念桃“好”在哪里，林清羽却很清楚。

  胡吉给他带来消息——他的药，见效了。

  几日前，萧琤忽然犯起了头风，头疼欲裂，连带着耳聋目痛，恨不能以头撞墙。太医院一众太医齐聚东宫，看了半日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陈贵妃下令彻查东宫的一应用度，从饮食茶水到穿衣用水，细枝末节一个未放过，却仍旧一无所获。

  这时，陈贵妃的掌事姑姑道，问题既然不是出在太子宫里，会不会是别的宫里？

  于是，两个侧妃居住的宫殿也被细细地搜查了一番。6念桃在自己宫里点的熏香被搜了出来，经太医查验并无不妥。但萧琤生性多疑，即便太医说了熏香没有问题，他还是下令，以后整个东宫任何人不得用香。

  萧琤不是蠢人，同样的招数，只能在他身上用一次。林清羽知道，6念桃已经不中用了。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榨干她最后的价值。

  胡太医对他父亲忠心耿耿，又帮了他们这么多，也该得到一些回报。

  太子的头风找不到病因，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谁都没想到，最后找到病因的竟是刚入太医院没多久的胡吉。

  太子侧妃用的熏香的确并无不妥，但若和凤求凰，生查子混用，有风热外攻之效，极易引头风。

  凤求凰和生查子是皇后和陈贵妃的专用熏香，太子每日都要去凤仪宫和长乐宫请安，晚上偶尔再去侧妃那，久而久之便埋下了祸根。

  真相大白后，陈贵妃怒火中烧，想到南安侯府和皇后有层姻亲关系在，认为此事是6念桃故意为之，而且还是由皇后教唆，当场便骂着“贱妇”扇了6氏两个耳光，还险些闹到圣上跟前，最后被萧琤拦下。

  6念桃在东宫哭得花容失色，凄声坚称自己并不知情，她会用这熏香，也只是因为殿下喜欢。

  萧琤知道她没有说谎。6念桃就指望东宫能为她们母女撑腰，她没有下手的动机。再者，萧琤的太子之位来之不易，在成功登基之前，他不想和南安侯闹出嫌隙。

  念在6氏是无心之失，又看在南安侯的面子上，萧琤未将此事张扬，只让6念桃搬出偏殿。这之后，梁氏就再未得到女儿的消息。

  6念桃彻底失宠，再无翻身的可能。若萧琤死了，她要在宫里守一辈子的寡；若萧琤能活着登上皇位，她也只是一个冷宫的弃妃。

  她不能怨旁人。从始至终，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而胡吉，年轻有为，青出于蓝，得到了太子和陈贵妃的赏识，成为太医院炙手可热的人，前途无可限量。

  东宫之事，林清羽知全貌，可和6晚丞说起的时候，只说了前半部分：萧琤头风作，太医束手无策，再拖下去便是药石罔效，华佗难医。

  6晚丞闻言，道：“那我是不是不用喝药了。毒真的有点痛。”

  林清羽胸口揪紧，道：“你不想喝，就不喝了。”

  6晚丞看了他一会儿，笑了起来：“这一波干得漂亮，值得嘉赏——花露。”

  花露捧来一个红木雕刻的木箱，共有五层，大大小小七八个抽屉；上面有提手，两侧打了孔，穿过结实的布绳——这是一个大夫外出就诊时背在身上的医箱。

  林清羽注意到医箱不起眼的角落里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正是上回6晚丞画在纸上的那个。

  “这是我让木匠按照我设计的图纸做的，”6晚丞道，“以后你进了太医院，出诊就背这个医箱吧。”

  林清羽莞尔：“多谢。”

  看着身边人的笑颜，6晚丞一个没忍住，道：“都说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要给我回礼？”

  林清羽问：“你想要什么回礼。”

  6晚丞认真想了想，摆出苦恼的样子：“啊，还是想看林大夫穿嫁衣怎么办。”

  林清羽：“……”

  对他而言，以男子之身嫁给另一个男人为男妻是他这辈子的不甘，即便他嫁的人是自己的知己也改变不了这一点。让他再穿一次嫁衣，无异于让他回忆当时的屈辱。

  但，如果6晚丞真的那么想看，他也不是不可以……

  还未等他回应，6晚丞探出手，想触碰他垂在胸前的长。不知是眼花还是如何，6晚丞试了几次都未抓住。

  “看把你纠结的，”6晚丞得逞般地笑道，“我开玩笑你听不出来？”

  “听不出来。”林清羽轻声道，“你总是这样。”

  叫人看不出真假。

  6晚丞嘴上说着不喝药，后来还是乖乖地准时喝药。

  这夜，林清羽看着6晚丞睡下。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花露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少、少君！”

  林清羽抬手示意她放轻声音：“出什么事了。”

  花露喘着气道：“三少爷……没了。”

  林清羽问：“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死了！”

  林清羽“哦”了一声，替6晚丞盖好被子，轻声道：“我又做坏事了，晚丞。”

  第37章

  6乔松服用丹药过度，暴毙而亡。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晌午，6乔松还精神抖擞，自觉力拔山兮气盖世；晚上，他就七窍流血，大小失禁，惨死于青黛。

  梁氏受不了此等打击，听到消息后便厥了过去；南安侯只去青黛看了一眼，之后跌跌撞撞地去了6家祠堂，一夜之间白了头，次日连早朝都上不了。最后6乔松的丧事竟是由潘氏一手操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