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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徵羽不是爱显摆的性格,但也不是有点东西就藏着舍不得用的人,再贵重的首饰也是拿来让人戴的,自家长辈传下来的旧物,她便用着了。
第二天,她去连家,老太太见温徵羽手腕上的镯子,喜得连说两声:“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很好。”她昨天还在担心温徵羽的别扭劲拧不过来,捧回家也锁柜子里不拿出来用。
温徵羽的眸间也带着点喜色。手上宽裕,日子总是好过些的。
接下来几天,老太太带着温徵羽忙着更名过户和认门,以免温徵羽连自己的那些产业在哪都不知道,也让那些替她打理产业的经理人见见她。
有老太太手把手地带着,温徵羽花了一周多时间才把这些产业理顺。
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感冒受凉,老太太忽然就病了。
温徵羽吓坏了。她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和师傅与老年人打交道,见过好多回熟悉的老先生老太太,明明身体好好的,忽然就生了病,没多久就走了。有时候明明只是一场感冒,再引发点肺炎,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并发症,人突然就进了重症监护室,再然后,就没了。她奶奶过世,也是先是小病,总觉得身体不舒服,查不出原因,久了,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病了一年多就没了。去年,温儒老先生被气得血压升高,入院住了两三天,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大半,一下子老了不止五岁。温儒老先生那还是每天早晨打拳晚上散步,常年保养得极好的身体都这样。老太太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又是八十多岁的高龄。
温徵羽害怕,又不敢让老太太看出来反而担心她,她和温儒老先生报备过后,收拾了几件衣服便搬去了医院,眼也不错地守着老太太,直到老太太病愈出院。
老太太经常生病,儿孙们都习惯了,只要不是病危,都是孙子辈的几个人排班轮流陪床,再就是大家时常抽空过来看看。照顾人的事,基本上都是医院的专业看护人员在做,陪床的儿孙也就是守着,临时有点什么事好张罗,或者是有人来探病接待一二。
温徵羽住医院守着老太太,抢的是专业看护的活,她本就是个细致人,再加上害怕,更是半点都不敢马虎,照顾得格外仔细。老太太很是感动了一回,和连老先生直念叨没白疼她,又念叨该早点把温徵羽认回来。虽然温徵羽不太立事总让人操心,可在病中看着她眼巴巴守在跟前那模样,老太太的心都快化了。如果不是温老头膝下只有温徵羽,又养了温徵羽二十多年,爷孙俩感情深厚,她自知抢不过,这都想撸起袖子把外孙女抢回连家来。
老太太正感慨抢外孙女抢不过温儒的时候,破产卷款跑路的温时熠回来了,逃回来的,躲到温儒跟前,温时纾派人去要断他的双腿,还说里面有温徵羽的份。
温徵羽陪老太太出院,送回家,待回到自己家,见到满身落魄的温时熠,整个人都愣住了。
去年她见到温时熠的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一副事业有成的成熟魅力男的形象,那时候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如今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还要老了几岁,五十多岁的模样,瘦了很多,还透着丧家犬的惊惶。
温儒老先生面色沉沉地坐在沙发上,微微颤抖的手,露透出些许情绪。
温徵羽知道温时熠在外面过得不太好,但没想到竟落魄成这样。他过得不好,她既觉解气,又觉难受。她过去,握住温老先生颤抖的手,喊了声:“爷爷。”
温儒老先生抬头看向温徵羽,说:“你爸说,因为你妈和他之前跑路的事……”他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说:“你们……想断他的腿,他逃到国外,还……还不放过他?”
温徵羽愕然地半张着嘴,震惊地看向温时熠,迎上的是温时熠愤然的目光。她的思绪几转,很快冷静下来,淡声说道:“说吧,您这回又在外欠了多少钱,想问我要多少钱?卖宅子的事,您就别想了,这宅子是昕哥和叶泠送的,我不可能卖了这宅子来给你抵债。至于我妈的嫁妆,您别惦记,您没资格动。我自己的资产只有画室那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别的,没有了。”她握紧温儒老先生的手,说:“爷爷,我爸的事,交给我和二姑处理。”她握得紧紧的,她的手也在颤,气的。
眼前这情况,温儒老先生哪还能不明白,这两父女间的矛盾竟闹到了这地步。自己的儿子孙女,自己清楚。他抓起茶杯就要砸向温时熠,拿起后,看到温时熠那狼狈落魄的模样,又用力地放下了。
茶水溅在茶几上,茶杯也打翻了。他满面沉痛地对温时熠叫道:“时熠啊,你以前不这样。”
温时熠同样沉痛地说道:“爸,你看看这家,叶泠都住进我们家来了。我在国外做生意,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她们从中作梗,说抽我资金就抽我资金,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温徵羽宁肯他别回来。如果不是担心老先生有闪失,她真想立即起身走人或者是让保镖把温时熠打出去。她拿出手机给温时纾打电话,“二姑,我爸回来了,正在家里,老先生也在。”
温时熠对这惯会在背后捅刀子的女儿气得直咬牙,偏有老头子护着,他还没法发作她。
温徵羽与温时纾通完电话,对温儒老先生说:“既然爸回来了,吃顿团圆饭吧,有事好好说,总会解决。我去让厨房多备几个菜。”她说完,起身,出门,叫来文靖和展程,让他们把屋子看好,特别是她的院子,不准温时熠踏进去半步,她又问温时熠有没有带别人回来。
展程说:“有三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先生说是朋友,安排在客院。”
温徵羽说:“安排几个人守住客院,不能让他们去往客院以外的任何地方。”
展程应下。他发现大小姐对先生半点面子都不留,也不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两父女的关系僵成这样。
温徵羽很清楚温时熠为什么回来。年过半百的人,手里又没了钱,还欠了债,想要东山再起,难!他回到家,老先生总不能看着他出事,她有她妈留下的嫁妆,二姑那也有钱,怎么都能替他还上债。老先生倒腾古玩多多少少能赚点,又有大姑和二姑给的孝敬,怎么都能贴补他一些。她那里的珠宝首饰也不少,温时熠要是搬一箱子去卖了,起步资金就有了,她顾及到老先生,不可能把这事捅出去,更不可能去报警,丢了,也就白丢。他有了钱,就又有了起步资本。她跟他的关系闹成这样,他能指望的只有钱了。
因为要防家贼,温徵羽当天下午就买了个超大号的保险柜回来,把她屋子里所有的值钱东西都锁进了保险柜里,连日常佩戴的首饰都没在梳妆台上放一件。
叶泠听保镖说温时熠回来了,她赶回家就见到温徵羽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蚂蚁般正往那一米多高的保险柜里搬东西。
保险柜沉,从前院运到温徵羽的卧室,中间得迈过好多道门坎,没法用车子运进去,只能靠人力抬,是送货员工和保镖一起搬进温徵羽的卧室的。这么大阵仗,全家上下都看见了。温时熠上午回来,温徵羽下午唱这么一出,叶泠都无语了:这可真是骂人不带出声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温时纾接到温徵羽的电话,立即订了当天的机票赶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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