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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思量着,平安其实早就做好了打算,说这些年我托人给她的钱她一直攒着没用,王府的月钱和赏金她也没怎么用过,如今是一大笔钱呢,说自己是个小财主,打算在长安城外的灞邑买一套两进小院。
灞邑?嗯,倒是个好地方,长安城外上林苑边,着实……方便!
我会意一笑,平安微微脸红。
我让几个办事稳妥的师侄帮着平安乔迁,温锅那日,来客不少,我和堂邑夫自不必说,平安在王府的姐妹来了不少,郑清的二姐三姐也来了,一大群人好不热闹。
趁大家推杯换盏酒意正浓之际,我悄悄将郑清叫出来,给了他一套武功秘籍,让他先自己练着,有什么不懂的记下来,有空就去学宫后宫门托人找我,守门的戍卫我都打点好了。我闲暇也会去马场找他。
郑清是个本分木讷之人,喝了点酒,受了恩惠,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连连拜谢,要拜入师门。
拜师就算了,毕竟以后要做我妹夫,且我们门派也不是那么好入的。只吩咐他对平安好些就算全了恩情。郑清虽点头应下,只是那稍稍的迟疑,显得格外别扭。这个年纪还单纯的没学会隐藏内心和脸色,借着月光,我仰头直视着他,看出点端倪,心中不禁一阵担忧,转念一想郑清又不是堂邑夫那种不良之人,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便只道自己应该是太过敏感了。
平安又沽了几壶酒,叫我们赶紧进去,我不想扫兴,并未深究,只留心想着以后要暗中探查一番。
今宵有酒今宵醉,先别管这么多,我不喝酒,只看着他们喝,一夜欢声笑语,载歌载舞,是我为数不多的畅快。
平安又多次找我探讨她梦中细节,却也仅仅理出个大概,再想深入了解就不行了,一则这个梦太久远了,十几年了,印象再深刻,也逐渐模糊,二来,不论现实还是梦境,平安总是懵懵然然晕晕乎乎的,她自己没什么头绪,突然冒出新奇想法和奇怪的知识,可我一旦深究,她就说不出所以然来了。比如她说南方有一种神奇的橡胶树,她讲了好些橡胶的用途,说收集原料要割破树皮用碗收集,这个过程就是割胶。
我被勾起兴趣,求知若渴,她却又无法回答我更深的问题,比如怎样建立加工厂,怎样才能将原料加工制作成她说的轮胎鞋子手套等等。
她思考一番说所有一切都要有先进生产力,得先发展工业,说工业革命要从蒸汽机开始,还拿烧水壶给我举例,说可以造蒸汽轮船,火车……
然后到了我问到实际运用阶段时,她又噎住了。
反复几次,我被她弄的有些烦恼,埋怨她为什么在梦里什么都浅尝辄止,为什么不踏踏实实深入研学,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做学问岂可这般怠慢。
她可怜巴巴地说,梦中的在那个世界,她并不知道自己要是不小心死了,会来到这个世界,现在也后悔没有好好学习。本来她还为自己的见识引以为傲沾沾自喜,如今却被我说得懊恼了好一阵子。
我并没有完全将她否定的意思,毕竟她在音律和诗词歌赋上的造诣确实高于常人,她说是梦中所得,我想大概是惠王府的功劳多些,却也不得不惊艳那个世界的才情。
她很开心我坚定的相信她梦里那个神奇世界的存在,于是她说她经过一番挣扎,下定决心了,打算实话告诉我她的终极秘密——她是灵魂穿越,那不是梦,那是平行时空,我认为的她的那些个惊才绝艳,都是那个世界的产物。
虽然平安的知识零散繁乱,但其博闻强识浩瀚新奇,让我十分羡慕,我甚至有些向往那个世界,却也真的对平安恨铁不成钢。但最后我想明白了,就为之前的责备跟她道歉,毕竟就是个梦,谁能靠一场梦成为大学问家,那天下人都不要用功读书了,都去做梦吧。不过平安的梦,也太神奇了吧。灵魂穿越,我倒是不太信。
不过师父曾说过宇宙之神奇,凡人不可得窥其一二,我想我们姊妹都各自有一番际遇,平安的际遇就是窥宇宙神奇之一斑。
搓背
李椒终于忍不住和老太太说起长安来,那是他放在心上,疼在心尖,即便死了都深深爱着,每年都要偷偷祭奠的人啊,长安我恨你。李椒一个大小伙子,到老太太屋里哭得稀里哗啦,老太太心疼的跟着掉眼泪。
“那丫头活着不是件好事吗?你说你哭什么,哭得奶奶我心里这个难受啊。”老太太抚着怀中的孙儿,“我这就让人去把她叫回家来,想着她也大了,你们把婚事办……”
话未说完,李椒原本只是呜咽,这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叫嚷着打断老太太,“奶奶……长安他根本不是个丫头……他不是,他不是……”
“哎呦,快别嚎了,快别胡说了,她不是个丫头那她还能是个什么。”
“他是个小子,是个臭小子。”李椒停止哭喊,抬起头阴着脸恨恨地说。
“小子?谁?是小子?”
“长安!”
长安是小子?她怎么能是个小子呢?老太太有点反应不过来。
哎呦,孙孙吶,这浑小子犯什么愚,胡说八道哟,好一会儿,老太太才一脸无奈道:“哎呦,哪跟哪啊,哦哦哦,你也说了长安她原是个走江湖的,那走江湖丫头她不方便,她女扮男装的,她……”
“不是不是不是,哎呀,他就是个小子,呜呜呜。”李椒急了,急老太太这会儿还糊涂着,不明白到底怎么个事,又恼,恼有些事情自己还真不敢和老太太说清亮,还气,气长安那小子真是好手段,这些年了老太太还一心向着他。更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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