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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伯闻言有些憋闷,摇摇头苦笑,这世间哪有人能对别人的苦难感同身受,他整理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得以安定,但鱼给他烤焦了,他想把烤焦的一面除去,却烫得一激灵,鱼掉到地上,他不好意思的笑着摇摇头:“老喽,不中用喽。”
远处的老奴大呼小叫的刚要上前,便又被他呵退。
我笑着说:“没关系,我经常掉,掉了就当给蚂蚁布施了,也算积善积德。”
他哈哈一笑。我看他手竟然烫出一个水泡,他不在意把水泡捏破了,说年轻时候都这样处理。我说那可不行,若是化脓就不好了,让他等我一下下。
陛下
说罢我起身,将衣物拿回来,拿出肚兜裤子,只把外套和首饰随地放着,也不管老伯伯的惊讶神情,只快走两步一个猛子扎进湖里,把自己洗涮干净,咬住肚兜穿好裤子,然后系好肚兜。又在老伯伯一脸震惊疑惑的眼神中飞身上岸,运气将衣服震干。
他看见我,笑道:“原是个这么好看的小童子。你好深的内力啊,这衣服是运气烤干的吗?”
我也不再强调,我不是小童子是成人之类的话。很多时候我都会事先告知,却不刻意提醒别人,人们只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事物。而且我也喜欢“小童子”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
“烤干?那岂不是要烫死了,是把衣服上的水震成水雾。”我说着捡起地上的外套,取出随身带的小药匣,给他处理烫伤,上药包扎。叮嘱他近日不要沾水,两日就可康复。
他把玩我的小药匣,这小药匣巴掌大,一指厚,里面放着好多拇指大小的小药瓶,有的是药粉有的是颗粒。盖子的内里贴了一层布锦,上面整整齐齐的扎了一排银针。
我把首饰一一戴上,梳理好总角,戴上金发箍。
他看着我问:“有钱,有武艺,还学医?”
“是的。”说完我转了视线,他见我注意力都在鱼上,怕是想起我有饿病,怕耽误我吃鱼,便没再追问。
我把无花果叶上的鱼剔除鱼刺,从药匣里找了一个小瓶子,“盐。”我向他展示,然后均匀的洒在鲜美的鱼肉上,先自己尝了一块,味道不错,又拿起一块,他伸手来接,却不料我直接喂到他嘴边。
他有些惊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圈微微泛红,他低头吃下,回味无穷的样子点点头:“好吃。好吃。”
“再吃。”我又喂给他。
他一边吃一边说道:“以前我妻子这样喂我,我还有个早夭的女儿,五六岁的时候就学着她娘也这样喂我……”
“陛下。”
“哎,哎?”刘景先是很自然的应了一下,反应过来,又一脸震惊和疑惑。“你是什么时候得知的?”
“从……一开始。”
“如何得知。”
他还觉得他掩饰的很好。
我看了一下不远处的老奴,“那是个太监。”
刘景听了这话哈哈大笑,笑得那老奴一脸茫然,尴尬地点头哈腰陪着笑。
“再说陛下和太后的事,天下谁人不知,陛下讲故事的水平一般般吧。”
我向他靠了靠,低声道:“我本意陪陛下装下去,接下来的话,也想打着哑谜进谏陛下,但是吧……”
“那你继续打哑谜,说与我听听。”刘景大概对刚才的微服私访有些意犹未尽,很是喜欢那种感觉。
“那好吧。”真是心累啊,那就陪着演吧,我清清嗓子,继续道:“老伯伯相逢就是有缘,我娘死的早,我自然希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活着就好,我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老伯伯的苦,还能不能坚持这样想,你和令堂的事,我不好置喙,也没资格也没有评断的能力。不过我刚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或可解你心中一结,说与你听听可好?”
“说来。”
“嗯,我有个师叔,现在也不知死活,我师父说姑且算他死了吧。他活着的时候是个妇科圣手。我师父羽化后,我接受了门中事务,便有幸得以整理师叔的遗物,师父在时,都给他收到藏书洞密室,我也是无意间打开密室,翻看他的医案,进行学习。有一个医案他写得像故事一样,所以我记忆深刻,是关于难产,也是九死一生后母恨子欲其死的病例。”
刘景大概只喜欢烤鱼,并不怎么吃,但烤鱼的技术挺差,烤的外糊里不熟。我微微蹙眉,继续道。
“自古以来,女子生产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难产不在少数。可是产后如此怨恨孩子的也少,那个案例,我倒很同情母亲。”刘景闻言看了我一眼,却也不打断。我又靠近他,道:“要不我挑明了说,别打哑谜了。”
“不不不,你接着说。”
这么有兴致,那好吧。“嗯……那是一个大户人家,产妇也是个继室,还是个孤女,娘家人都没了,在大户人家里根基不稳固,急切需要一个儿子稳定地位,可是夫君并不喜欢她,她千方百计怀上儿子,谁知却难产,她九死一生在高人救助下诞下儿子,却产道撕裂,直至谷道。她因此不能侍奉夫君,又怕夫君知道内情,从此嫌弃厌恶她,也怕别人知道,以此做文章,她若失宠被弃,从主母的位置上被拉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连她这拼死伤体生下的幼子,在勾心斗角的大户人家中,也不能存活。于是她便利用夫君念在她难产,有了一丝怜惜心软,每次求欢都以顾念主君身体为由,或以怕有孕难产为由婉拒,又说主君原本多子,她亦无心生子固宠,只将元配还未成年的幼子视如己出,养在身边,每每有人提起她的亲生儿子,她便怨恨厌恶,以此来证明自己被难产吓怕了,有多不希望再次有孕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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