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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不敢?你敢得很,全天底下除了那只猫,只有你胆子最大,还扮得委屈可怜。”董灵鹫道,&1dquo;殿内的文书女官到典籍殿忙去了,你忙完别回,帮哀家誊几份公文。”
郑玉衡自然不会拒绝,他毕竟曾是有学名在身的人,比起寻常的文书女官办起事来都要顺手。
于是慈宁宫的女使搬来一张小案,又铺上席子,将堆积如山的公文中抽出一摞,放到郑玉衡面前,里面正是一些关于庶吉士任职的举荐和批复。
郑玉衡扫了一眼当初同榜进士的名字,握着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毫无异议地开始誊写。他的姿态沉默而温顺,摆在角落里,像是一件一等一的美貌展品、金贵摆件。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郑玉衡刚要稍微松懈一下时,值守殿门的内侍上前来,跟瑞雪姑姑说了什么,瑞雪便停下手头的活儿,低声道:&1dquo;娘娘,昭阳公主殿下进宫觐见。”
董灵鹫跟先帝育有一子一女,昭阳公主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名叫孟摘月,小字盈盈。
正说话,殿前已经喧闹起来。一个内侍扑通一声跪在外头,低瑟瑟道:&1dquo;殿下,娘娘还未传召啊,殿下&he11ip;&he11ip;”
孟摘月一手推开挡在面前的宫人,撩起帘子,一直走到正殿来,无人敢正面拦阻。她对着上的母后屈身行下拜,行礼道:&1dquo;儿臣请母后坤安。”
董灵鹫道:&1dquo;好大的脾气呀,盈盈。”
昭阳公主一身赤色霓裳,窈窕婀娜。她手臂纱衣微透,肌肤皎白若雪,珠圆玉润,绮姿秀影。她听闻此语,脸上露出很不好意思的笑容,但却并未真的悔改,而是从地上起身,一直奔到董灵鹫案前。
孟摘月道:&1dquo;母后为我做主,儿臣要休了驸马!”
此言一出,慈宁宫内侍奉的宫人尽数低下了头,或是以扇掩面,以免露出变化太过明显的表情。
董灵鹫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她稍微调整,挪动了一下身子,倚在靠枕上:&1dquo;不是你求的赐婚,你看中的状元郎么?你说,落子无悔,认定了他,是不是?”
&1dquo;他有才无德!”孟摘月道,她急得绕过书案,拉着董灵鹫的袖子,伏在她身边,将母后的手贴到脸颊上,撒娇道,&1dquo;娘亲——”
一旁静静写字,降低存在感的郑玉衡,被这个称呼惊得手指猛然一顿,差点让墨洇透了纸。他在董灵鹫身边待久了,因为太后娘娘的仪表端庄、外貌又极为成熟美丽,所以他对两人之间的差距还没有那么一个非常直观、非常强烈的冲击。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董灵鹫把自己当小孩子会伤到自尊。但看见十六七岁的公主殿下叫她娘亲,郑玉衡突然顿悟了——怪不得娘娘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咬了下唇,看着写坏了的纸,默默重开始。但被这称呼唤醒的、冷冰冰的凉气,还缠绵不绝地萦绕在怀中。
公主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一心求恩典:&1dquo;我们在成亲那么久,他一直住在公主府,吃儿臣的,用儿臣的,虽遵循规矩不纳妾,可前几日,竟然养了外室,就在长平街!”
孟摘月一生受尽宠爱,自然受不了这种委屈,便用脸贴着董灵鹫的手,娇柔委屈地道:&1dquo;娘亲,您怎么能放过这么欺辱您女儿的人呢?”
董灵鹫捏了捏她还带着一点儿婴儿肥的脸颊,故作平淡地道:&1dquo;倒不是不行,只可惜你哥又要在朝堂上被一群言官指着鼻子骂家事了,本朝可没有休夫的先例。”
孟摘月急得要哭了,眼中泪意点点,差点就要扑到董灵鹫的怀中,向母亲寻求解决的办法,然而视线越过母后的肩头,极偶然地瞧见一位面生的俊俏太医坐在角落的书案边。
郑玉衡长得实在出挑,孟摘月敏锐地眨了眨眼,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1dquo;以色侍人”四个字,抬眸道:&1dquo;母后&he11ip;&he11ip;”
董灵鹫:&1dquo;嗯?”
&1dquo;他是谁呀。”孟摘月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位年轻太医所在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嗯&he11ip;&he11ip;他是你未来的小爹。虽然只比你大两岁&he11ip;&he11ip;
第12章
郑玉衡注意到公主的目光,便搁下,自然地起身行礼,开口道:&1dquo;下官太医院郑玉衡。”
孟摘月仔细地打量着他,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灵动至极,视线在这俊俏男子身上转了两个圈儿,然后又抬头看着平静如常的母亲,心里略微别扭了一下,拉着董灵鹫的袖子,悄声道:&1dquo;娘亲,他是谁?”
董灵鹫道:&1dquo;人家不是告诉你了吗?”
&1dquo;儿臣不要听他说。”孟摘月抬起下巴,露出一点儿属于公主的矜傲,&1dquo;儿臣只听母后的话。”
董灵鹫摸了摸她的头,很温柔地道:&1dquo;那是太医院的小郑太医。”
孟摘月眨了眨眼,心想,从来太医院都是论年资排序,越是年长的太医就默认越是医术高明,这个小郑太医能有什么本事?居然能陪侍慈宁宫、伺候母后?要是说没有沾了这张脸的光,她是万万不信的。
公主疑惑地又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几乎写着&1dquo;哪来的小狐狸精?”这句话,即便太后当面,她不敢说,郑玉衡依旧觉得脸上烫,却又没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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