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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有些急，语都变快了不少：&1dquo;要是不喜欢小狐狸的话，我可以做别的灯的！真的只要一个铜板，就可以&he11ip;&he11ip;”

  然而对面互相看了几眼，没人做出掏钱的动作。

  小贩把男孩子扯回来，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脑袋：&1dquo;别乱说话。你今天怎么跑出来了，夫子的作业写完了没？”

  &1dquo;写了写了，真的是，你怎么比我娘还啰嗦。”男孩摸了摸脑袋，见林年提起那盏灯，眼睛一亮。

  &1dquo;姐姐，你要买吗？你买了我的灯，我就给你当向导好不好？姐姐是外地来的吧，这么漂亮的姐姐，从来都没在这边看见过！”

  男孩子只比林年矮一个头，正是年纪轻轻，嫩的能掐出水的年纪，一口一个姐姐，眼睛亮亮的——

  6光宗一窒，沉下眉眼，脸慢慢变黑。

  这不就是小时候的他自己吗？！还比小时候的他更活泼些，叫姐姐也叫的更甜些！

  不行，绝对不行。

  &1dquo;你&he11ip;&he11ip;”

  刚要说点什么无情回绝时，林年止住他的话，弯下腰，和男孩平视：&1dquo;给我们当向导？”

  &1dquo;这些花灯展每年都开，我都看了十几次了，哪里会有什么灯，我比谁都清楚！”被称为阿季的男孩子扬着小脸吹嘘，一转头看见6光宗阴沉的目光。

  &1dquo;&he11ip;&he11ip;”

  林年背对着6光宗，自然看不见他什么表情，只是觉得这样的男孩子挺讨人喜欢，便笑着多说了两句：&1dquo;那也不错。”

  她顺手提起小狐狸灯，把灯柄放在6光宗手心里。6光宗反手一握，拉住林年手指，脸上表情变化极快。

  林年抬眼看去时，他脸上的表情定格下来，一脸憋屈。

  &1dquo;怎么了？”林年温和问道。

  6光宗磨磨蹭蹭，拽住林年的手指不松开：&1dquo;这灯有点丑。”

  可是看6光宗表情，可不像是嫌弃灯丑——他压根就没看几眼手里拿着的东西，恐怕这玩意儿有几个眼珠子他都不在乎。

  林年失笑，看了看灯：&1dquo;是不太好看。但是看的久一点，就觉得丑的挺可爱的。”

  6光宗低声道哪里可爱，他漫不经心提着灯，专心致志盯着那男孩，生怕他再和年年多说两句话，把林年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男孩子敏锐地察觉了危险，缩了缩脖子，眼珠子到处转。

  多了一个小向导，这次看展就像是一场小小的旅行一样，阿季带着他们粗粗看了一遍主街上的大小花灯，又钻进几条黑暗的小巷里，指着几扇门前挂着的灯，道：&1dquo;那是阿嫂做的，好看吧。阿嫂看不见，但是她做的灯是全镇最好看的。”

  林年上前几步，那是一盏货真价实的花灯，花瓣一片一片悄然开放，浅浅的色泽从花瓣的顶端渐染而下，一小点烛光在空中颤颤巍巍地摇晃。

  男孩轻车熟路地从怀里掏出一根蜡烛，把花灯里快烧完的，扁扁的小蜡烛换掉，一瞬间，花灯重明亮起来，将黑暗的小巷照出一片昏暗的小天地。

  &1dquo;阿哥的眼睛也不好，这样他能找到回家的门。”男孩嘟哝两声，回头说，&1dquo;我带你们去看水战吧。”

  水战，顾名思义是在水里打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兴起的活动，一直传到现在，每年还有很多人兴致勃勃地参加。

  其实规则也很简单，当地人会在放花灯的河里，搭上一个小擂台，人踩上去，刚好没过小腿。两方交手，点到为止，但是不能打翻周围飘过的花灯。

  谁先掉下擂台，或是打翻任何一盏花灯，都算是输。

  林年他们到的时候，正好遇见有人站在擂台上交手，那叫一个上半身迅疾如风，下半身不动如钟，双脚站在擂台上，仿佛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只有水波流过时掀起的衣袍鼓动。

  上半身则拳拳肉搏，眼神凶恶，势必要将对手一拳打下擂台，只是实在不敢动腿，只好黏在擂台最中央胶着许久。

  你来一掌，我躲；我打一拳，你避开。

  6光宗抬眼瞧了片刻，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呵欠：&1dquo;年年，没什么好看的&he11ip;&he11ip;”我们还是回客栈吧，免得总是有一个不长眼睛的小男孩横在中间。

  林年却看得有，一旁阿季轻哼一声，道：&1dquo;现在才刚开始，一会儿才见真功夫呢。”

  果然，待他们打拳打累了，还不见对方下盘有丝毫动摇，只好放弃一拳击飞三米远的美梦，在水中施展起了拳脚功夫。

  然而被水流一阻，周围零散花灯一挡，两个人根本不敢放开手脚，一招一式，都像是放慢了动作，为了方便旁人看清楚似的，动作极其清楚。

  甚至为了避开旁边漂来的花灯，抬起来的腿停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花灯过去，才继续动作。

  那场面，着实滑稽，不是在打架，而是在打太极。

  旁人可不会揣摩擂台上两个人只想骂娘的心里活动，大家在河边围成一圈，拍手笑闹，小孩子们摸着兜里剩余的一点零食，啊呜一声扔进嘴里。

  有些人不嫌热闹大，还特意去花灯摊上买的花灯放进河里，给河里对战的两人增添一点小小的阻碍。

  小小花灯亮着微弱烛光，伴随着河水轻微的晃动，从上游晃晃荡荡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