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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沈迟家的地下车库,顺着电梯上七楼,沈迟的家是一栋面积不大的loft。
整体的装修风格呈黑白色,对着入户门的是沈迟的办公区,和他上学时候的习惯一样,文件和资料都收在抽屉里,桌面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通屋都刷了白色的乳胶漆,将五十平的房子衬得很大,再往里走就是客厅,黑色的布艺沙发简单干净,没有半点喧哗的意思。
跟它的主人一样。
苏绽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栋房子装修了多久,他在沈迟家里并不把自己当外人,他自己脱了鞋,回身帮沈迟找了双拖鞋出来,然后就懒懒地靠在了沈迟的沙发上。
沙发并没有想象中的柔软,苏绽不免又坐正了一些,然后托着下巴看沈迟换鞋。
这些年下来,沈迟明显又长高了一些,目测有185,单手扶着门框换鞋的样子有些笨拙。
好在他穿的是正装,皮鞋好脱好换,换好拖鞋之后却没有立刻直起身子,而是弯腰又从鞋架上拿出了一双白色的拖鞋。
看起来很新,应该没人穿过。
苏绽眼看着他拎着拖着朝自己走过来,乖顺地伸出脚,脚后跟在木质地板上蹬了一下,连脚背都是纤瘦漂亮的。
——他的脚上只有一双白袜子。
沈迟将手里的拖鞋扔在苏绽面前,并没有伺候他穿的意思,苏绽没耍少爷脾气,左右脚拨弄着拖鞋,很快就自己穿上了。
一双拖鞋让两个人玩出了情趣,等到他们终于在沙发上双双坐下来的时候,苏绽才察觉到他们已经平静和谐地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们平静地叙述,泰然自若地回家,在这之前好像没有争吵过。
苏绽坐姿懒散,卧在沙发上走了个神,他们好像从来也没有争吵过。
“沈迟。”他迟疑着问,“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沈迟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这一眼极冷,装着他身上固有的那种冷气。九月打头的天儿,苏绽只觉得屋里在冒凉气,甚至不太确定地转着眼睛去找沈迟家里的空调。
沈迟的声音总是能将容易走神的人拉回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苏绽缓缓转头,迟疑地打出一个问号,“啊?”
“我不问,并不代表我不想知道。”沈迟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却并没有露出多少笑意,只是平淡道,“我等着你把这七年的空白填上,否则我们之间永远免谈。”
苏绽那点儿兴冲冲的气焰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他垂着头,两只脚一起动了动,软底拖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拍打声。
语气似乎有些郁闷:“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明明你说了要□□我的。
苏绽盯着沈迟打了石膏的胳膊,出神地想:一只手是不是也可以操人?
沈迟应该也没有想好答案,他对苏绽的感情很复杂,一面是刻苦铭心的过往,一面是猝不及防的重逢,这其中还夹杂着模糊不轻的七个年头。
七年间的思念、寻找、执着夹杂在一起,竟然能从其中找到一份名曰“恨”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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